那是一种紫色的小药片,一般精神医师会给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每周开21粒,每天早中晚各一粒。
西药三分毒。
我知道这种药,定量吃或许可以改善心情,但过量吃便可以使得人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过于亢奋。
结合白泽本身的身心状态,鬼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惹火烧身的事来。
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这种药进入体内的成分,按照如今的医学水平,是无法完全查证出来的。
换句话说,假如白泽误食了这种药片,没有人会知道。
除了我,除了我这个把药片塞进他嘴里的家伙。
在我继续讲述之前,有一点我想大家应该要明白——
我是心理医师,或者叫心理咨询师,我们这类人虽然是有执照,但并不具备给病人开药的资格。
那叫精神科医师,不是心理医师。
但是我却有很多这种药。
为什么呢?
答案显而易见:我哥哥是一名抑郁症患者,前面说了好久。
他吃三种药,其中一种就是这个……紫色的药片。
按理说这种药是定量的,你吃多少拿多少,不能多拿。
但介于哥哥家住在郊区,离市精神卫生中心有挺远的一段路,每周特意跑一趟怎么说都有些费劲。
卫生中心也不是很死板。
他们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虽然每次拿的药量是一定的,但只要你肯在一天之内多花几次挂号费,也可以拿到比原先多出几倍的药片。
这样,对于家住偏远的患者来说,着实是一个折中的好选择。
受到飞来横祸的刺激,突然自杀的哥哥,他上周去拿了一趟药,两个月来的第一次,我觉得库存应该会有不少。
在送走白泽,并预定了以后疗程的当天下午,我便坐上公交车,来到了哥哥位于金山的家里。
嫂子热情地接待了我。
“留下吃饭吧。”
我本来想说不,毕竟满脑子都是那些药片,只想快点回去拟定完这邪恶的计划。
看着嫂子未亡人的可怜样,我心里踌躇了一下,便同意了。
她露出了一些开心的表情。
在吃饭的时候,嫂子问了我一件事情:
“你知道你哥的那件衣服去哪儿了吗?”
“哪件?”
“就是。”她的眼神黯淡了几许,“他出事的时候穿的那件。”
这里的出事,既指被诬告的那晚,也指第二天晚上跳楼自杀时,哥哥的睡衣外面,套着同一件藏青色中厚外套。
“找不到了吗?”我问。
是的,找不到了。
在哥哥自杀之后,嫂子说大家都吓懵了,没有人注意这件衣服一天后,衣服便不见了。
“呃,怎么回事?”
“不知道……”嫂子说着,吃了一口虾仁里的芦笋,颤抖着叹了口气,“他挺喜欢这件衣服的。就这样丢了,我感觉很难受。”
我想了想,无言以对。
临走之前,我有意无意地问起那些躺在抽屉里的药片。
“要不我帮你扔了吧,反正也……”
“对,帮我扔下去吧。我本来想扔的,忘了……谢谢呀。”
就这样,我抓着一大把药盒下了楼。
扔掉该扔的,留下要留的。
回家后,通宵查看了这种药的详细说明书,上网又浏览了许多相关资料。
最后,结合预想的境况,我的“复仇”计划出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