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谢齐林知道自己也要死了,死得很惨,但起码没有什么恶名。
如果现在再加一把劲,说不定还可以洗掉那法的恶名。
灌铅的腿,和消失的手臂。
谢齐林又艰难地挪了一步。
过去几个月,他便依次拜访了很多人。
都是故事里的人。
他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们,他们也全都同意保管,全都表示不会深入追究。
是,那样对他们最安全。
最安全……
安全……
全……
谢齐林一个激灵。刚刚是怎么了?
是我差点这么昏死过去。
他想着,恐惧和绝望笼罩头顶。
我到不了的,我就要死了……
想着,后面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
除非能搭上一辆便车。
他费劲地转过身,从右侧的油菜花田走回柏油路面上,想要吸引司机停车。
如果司机没被自己的样子吓到,还足够好心的话。
车子的车前灯闪了两下,这是一辆奔驰。
它朝自己开过来,丝毫没有减速,等到看清车前座的两张嘴脸,谢齐林猛地发觉不对!
……
咳咳,故事继续。
这确实是十分致命的一点。
虽然白泽的原话是“对过的邻居”,但很明显,他说的并不是我想当然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看着眼前这扇错误的门。
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慌感涌上心头——都怪我,都怪我自作聪明,现在悲剧就要发生了。
“别!别!”
我一边下楼,一边对着话筒狂喊,“白泽!白泽!”
话筒里传来那卧室门被慢慢拉开的声音。
白泽正准备走出去行凶,他没有把手机放在耳边,因为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是听音孔摩擦衣物造成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扯开嗓子,放出最大声,要是他就在附近的哪栋楼里,他会听见。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猛吸一口气,冲着楼道窗外的黑夜,这辈子我都没有发出过这么大的声音。
哪户人家传出咒骂声,咒骂声得到了许多附和。
对面的一栋小高层四楼,正对着我的视角,一个大概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探出头来,手里拿着刚刚摘下的粉色头戴式耳机。
往窗外看了一会,没看到我,便又戴上耳机,小脑袋缩了回去。
“操,你在这里?”白泽再次拿起手机,“你怎么在这里?”
“你没有杀人。”
“你不住在这里,你是怎么过——”
“你没有杀人。”
“什么?”
“你没有杀人。”我不断地重复道。
“真的,白泽,我知道你没有杀人。那天晚上,在绿地公园里,你只是以为自己杀了人,其……”
“不是以为,是真的,那不是梦。”白泽说,语气干涩。
“我知道不是梦,是真的,那个被你踢下河的人真的存在,他身子高高大大的,当晚穿着一件锃亮的皮衣,和一条黑色的牛仔裤。”
“那辆摩托车是黑红相间的,红色的花纹被做成火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