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说,他爱上了一个黑帮老大的女儿,看来也确是真的。
古堡狙击事件发生的时候,法国黑帮显然还没有完全接纳他,才上演了那么一出死人的闹剧。
现在,过了整整九年,爱德华多了一个有如神助的老丈人。
这位“老丈人”给了他们“肖冰在外滩蓄谋消失”的信息,可是说是帮上了一点小忙。
现在,桃源农庄的大厅里,爱德华.克里斯托弗解说自己可以提供的帮助:“也不算是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只是一些方法。”
“什么方法?”乔姗焦急地问。
“这些方法是谢齐林总结出来的,不是那法。谢齐林不想把自己的发现整合成什么U盘,害怕遇到和那法一样的境遇。”
“他把他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了,而我的记忆力很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天呐。”乔姗急得直跺脚,“别说前提了,重点是什么?”
“你得原谅我,女士,哕嗦可谓是每个作家都会有的通病。”
爱德华及时打住抱歉地一笑,“下面我们要说的,是目前唯一,能够在理论上杀死K的方法。”
“你们要知道,K死了,组织丧失他的庇护,自然会从根基开始溃烂,慢慢地,崩解,溃烂,变成一滩滩毫无威胁的烂泥……当然,前提是你们得把理论变现才是。”
“杀死K?”
张怀满表示不解,“就凭我们,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到一个如此庞大组织的诡异头目?除非他主动找上门来……那也是他杀死我们,不是我们杀死他!”
“按照我的认知。”
乔姗结合自己在《丑女宴》里的遭遇,说,“ K拥有可怕的能力,他或许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某种……邪神,之类的?我们怎么可能杀得死他?”
“再说了,如果真的有办法杀死他,谢齐林又何必苦苦地拘泥于那几枚U盘,最后丢了性命呢?”
“先听听看吧,或许方法本身就可以回答这些问题。”爱德华如是说,有些颓丧,也不是很有信心的样子。
……
……
就在爱德华.克里斯托弗,跟他们详解那“能在理论上杀死K”的方法时,吴恺又在傍晚的校园里,看见了钱子雯。
“咦,你不是……乔姗的朋友?”
钱子雯正在慢悠悠地往外走,表情就像是潜入学校的小偷。
她听见背后吴恺的叫唤,停下脚步。
“吴恺。”
“你不是拿到需要的东西了?”
“是。”钱子雯有些隐晦地回答道,“我来办另一件事。”
“另一件?什么事?”
“对了吴恺。”她开始转移话题,“这两天你的‘寻鬼’大计怎么样了?”
吴恺叹了口气:“我放弃了。”
“放弃了?”
“是啊,是时候向前看了,特别是有了上次的遭遇。”
吴恺说,“托你们的福,我知道了裙鬼的真实身份,它杀了李思琪,那又如何呢?我就当思琪是死于天灾。”
“它跟你说对不起。”
“嗯。”吴恺下意识的点点头,待反应过来后,浑身猛地一下,“你说什么?”
“它很抱歉,对于以前发生的事。”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钱子雯没有回答,只是别有意味地笑了一下,便转头走了。
吴恺回望这高校沁凉的傍晚景色,几年来头一次的,他觉得校园很温馨。
看那婆娑的树影,嬉笑的学生,宿舍里点连成线的灯光……
令人心理舒适,就像是可怕的东西从未存在过那般。
……
……
桃源农庄,衬着外面不怎么明朗的夜色,爱德华.克里斯托弗,先给张怀满和乔姗讲了一个故事。
“那是17世纪下半叶的法国,后来因为大革命而著名的‘巴士底狱’古老而森严,在监狱的最深处,关押着一个戴着‘天鹅绒面罩’的神秘人。”
“身份扑朔迷离,你们可能也听闻过有关于他的谣言轶事。”
“他被关押了整整34年,直到1703年在狱中去世,至始至终,外界都没能知道他的身份。”
“传言,神秘人在狱中过着舒适的生活,两名武士时刻驻守,如果神秘人摘下面罩,他们就会把他给杀了。”
“大仲马甚至还根据这个,写过一本叫做《铁面人》的,原型便是这个神秘人。”
“里,他把神秘人设定成君王路易十四的孪生兄弟,这也成了一个在民间比较‘官方’的版本。”
“可那个戴着天鹅绒面具的男人究竟是谁,恐怕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你知道?“乔姗唐突地问。
“我也不知道。”
爱德华脸上掠过一丝被人打断后的不悦,调整坐姿,继续往下说,“我只知道他和K的关系。”
“他就是K?”
“不是啊,医师。神秘人已经死了,但K还活着。”
他摇了摇头,“根据一些资料记载,神秘人很高,又瘦又高,站立时可以顶到监狱两米一的门槛顶。”
“虽然戴着面罩,全身被衣服捂得严严实实,但两名始终跟随着,随时准备杀了他的武士,却可以看得到他洗澡时赤裸的样子。”
“那是个男人,不容置疑,皮肤不像是标准的白人,有些偏暗,就像介于鱼皮和人皮之间的颜色。”
“在那天鹅绒的面具下面,一张嘴少言寡语,几乎只说必要说的,其他的一律只用沉默作答。”
“这些难以搜集,真实度又极低的资料里,一段相同的内容反复出现:那就是神秘人会念咒语,语速很快,不是任何已知的语言。”
“几乎都是以类似'gai'发音的单词开头,'go'是轻声,'mai'咬得舌头很重很偏,是和人类口腔构造相违和的发音方式。”
“这些资料,大多把神秘人看作是古神的后裔,外星人,也有撰写者认为他是一名降临地球的“督查者’。”
“因为某些不可抗因素,他沦落为法国政府的囚犯,与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在监狱里以头顶面具的方式度过余生。”
“而在那法.巴蒂斯特对K的调查笔记里,很明确地提到了K自己的一种语言,不属于任何民族和国家。”
“那法列举了几个发音,其中,谢齐林发现了gai的谐音,这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一座桥,跨越300年,联结起了两个同样神秘的男人……”
听到这里,乔姗感觉到一种恍若深夜异闻的氛围。
17世纪末,巴士底狱的神秘……这种故事,历史赋予了它别样真切的恐怖效果。
“'神秘人',是我和谢齐林早就做过研究的课题,在好几年前,我们权当学问和消遣做的。”
“现在,有幸的是,我们把它跟真正要紧的事联系起来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两者具体的联系,但不容置疑,他们说着同样诡异的外来语言。”
“所以,做一个大胆的类比型假设:能够杀死神秘人的方法,也能够杀死K。”
“神秘人是寿归正寝的吧?谁杀他了?”张怀满问。
“好问题。”
爱德华笑道,“确实,神秘人不是被杀死的……”
“但你们别忘了那两个武士,他们时刻待命,就等着神秘人违背约定摘下面具,好一刀砍下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