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东西申诉到巡狩宫,完全可以让古家脱一层皮。
至于说古家会不会因此鱼死网破?
那倒不至于,顶多是弃车保帅。
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弃车保帅对古家来说,问题其实不大。
古家犯不上为此拼命。
何况田致远是谋士院三席,而且马上就会成为郡师院弟子。
更别说人家在谋士院的亲传座师,是有着“疯儒”之称的州牧院弟子——北辰狂。敢动他的弟子,没挨过“疯儒”的打,想要尝尝破家灭门的滋味是吧?
此刻焦头烂额的古家,不会做出如此不智的举动。
就算古家想拿他孟冥修泄私愤,也得等到风波结束之后才对。
不过到了那时,孟冥修就不再是秀士院弟子,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策士院甚至谋士院的弟子。
那时古家想动他,就必须掂量掂量后果。
田致远迟早都要因为今天对他的轻视,付出惨重的代价。
想到这,孟冥修突然露出一抹阴狠的微笑。
或许是因为笑容牵扯到脸颊的伤处,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实际露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孟秦氏一直在小心观察着丈夫的表情。
看见他脸疼到变形,女人赶紧柔言抚慰道:“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我没事。”孟冥修瓮声瓮气的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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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纬在库房领了几套秀士院的院服,又陪卓缈缈在附近租了个独门独户的院落。
如此一来,两人大隐隐于市的藏匿计划,算是初见成效。
只要再买些锅碗瓢盆回来,感觉就是个温馨小院。
“笃、笃、笃。”
两人正打算收拾屋子的时候,小院的木门突然被人敲响。
“谁这么没有眼色?”钟纬和卓缈缈对视一眼,他快步走向大门处,略带戒备的拉开大门。
门外站着的是孟冥修夫妇。
“怎么又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钟纬的语气有些不善。
“墨师兄你好,”孟冥修冲他深深鞠了一躬,“我,闷这词来,是,时由……”
他两腮受伤严重,说话都有些漏风,说了半天钟纬都没听懂一个字。
听得不耐烦的时候,钟纬赶紧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听你说话太费劲。你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让你夫人跟我义姐去聊。”
卓缈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钟纬身后,她看着孟秦氏道:“我来了,你们有话直说。”
“墨姑娘,您好。”孟秦氏脸色微红,她吞吞吐吐的解释到,“这是我和冥修厚颜前来,是想跟两位打个商量,能不能跟你们合租一个院子?”
卓缈缈疑惑的望了望门外,她不解道:“为什么要合租?牙行的中人明明说过,这附近的空房还有很多啊?”
“我们的盘缠有限,整租一栋独门小院的花费颇高,实在难以承受。”孟秦氏露出为难的表情,“若是跟其他人合租,又担心因为不知对方根底发生龃龉。”
“想来想去,只有恩公和墨姑娘与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看见两位在这居住,这才上门相求。”
卓缈缈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她指了指东边的厢房道:“行吧,这边可以让给你们住,但是房租你们要付三分之一。”
“谢谢墨姑娘。”孟秦氏千恩万谢,对卓缈缈不住道谢。
卓缈缈笑着扶住对方,她慢条斯理道:“先别忙着谢我,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和小弟对厨艺一窍不通,所以厨房也归你使用。但是你每天做饭的时候,要替我们多做一份。每月的饭钱,两家均摊。”
既然要大隐隐于市,而且是在学宫旁边大隐于市,卓缈缈当然不敢每天出门晃悠。
万一撞到个熟人,自己身份曝光倒没什么。
耽误了钟纬的谋划,那才最糟糕的事——卓缈缈不能容忍自己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
如今有了孟秦氏做幌子打掩护,她能够最大限度的降低曝光率,静待钟纬大功告成的那一天。
面对卓缈缈的要求,孟秦氏满口答应下来,一点迟疑神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