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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师兄,早啊。”
第二天一大早,钟纬正欲出门的时候,碰上了一同出门的孟冥修主动打招呼。
他满面的伤痕丝毫未退,甚至还要孟秦氏小心搀扶着才能行动。但是一身的秀士院服装,却穿得整整齐齐毫无褶皱。
“你的伤势如此沉重,为何不多休息几天?”钟纬好奇道,“秀士院的课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先跟教谕说明情况,少听几天的课也不碍事。”
“时间紧迫。”孟冥修笑得十分艰难,“我早一天上完课,就能早一天参加策士院考试。若是因为些许小伤不能坚持上课,恐怕教谕不会同意我提前参加考试的要求。”
钟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果然是个对自己够狠的狠人,只不过他的狠,总是用不对地方。
如果昨天他能拿出这股勇气去拼命。
估计早就获得田致远的援手,也不必受这么多的皮肉之苦。
田致远昨日的态度,分明就是怒其不争,但是绝对没有哀其不幸的想法。
既然孟冥修没有反抗的意志,世间一切不幸就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钟纬的脾气与田致远类似。
他不喜欢唯唯诺诺的人,与孟冥修交谈的兴致并不高。
钟纬的信条是,能争七尺,不让三分。
第一次见到明蕴玄的时候,钟纬曾经误会她想杀自己。
即便是那种毫无逃跑机会的情况下,他也要豁出去尝试逃跑。
哪怕食物中毒快要死的时候,他也要选择躺在官道边赌一把——万一能碰上愿意救自己的人呢?
所以当钟纬发现自己被战情局坑害,要借白仙子的手杀他。钟纬没有选择向敌人低头,而是积极策划反击手段,准备以牙还牙。
就算被人围在动物园标本馆,打算把他当场火化,他也未曾放弃鱼死网破的斗志。
能砸场、能掀桌子的时候,钟纬会毫不犹豫动手——去他妈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去他妈的大局为重,老子的利益就是大局!
钟纬一路不疾不徐的前行,没用多少时间便来到了大龄童生的进修馆内。
馆内稀稀拉拉的站着不少人,正在三五成群的交头接耳。
还没正式迈进大门,钟纬就听见了有人在课堂里扯开嗓门大笑道:“哈哈哈,上次去的那家窑子,里边当真是有趣得紧。”
“这位贤兄,你是读书人,应该说秦楼楚馆。”
“哦,对对对,多谢贤弟的指点。”
“要我说啊,再好的秦楼楚馆,也比不上阴阳云笈宫的瑶音仙集。来自瑶音仙集的女子,个个都美得不似人样。要是能跟她们春风一度,我就是死也心甘。”
“就凭你,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还是等你成为郡师院弟子,学会六艺之五的琴艺,再来跟瑶音仙集的仙子们弹琴说爱也不迟。”
“他大概以为瑶音仙集跟秀士院一样,只要认识几个字就能进。”
听见同窗的刻薄挖苦,众人爆发一阵疯狂大笑,丝毫没有半点身为秀士院弟子的自觉。
刚刚迈步走进教室的钟纬,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与这群俗人相比,孟冥修简直可爱到原地爆炸。
同一时间,教室内的众人也看见钟纬。
看见他自顾自的进来,随便找个无人的位置就坐下。
一众学生都露出的疑惑的表情,嘈杂的交谈声随之降低,直到鸦雀无声。
很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朝着钟纬走过来。
他将蒲扇大的手往桌上重重一拍,震得整张桌子发出吱呀哀鸣,这才好整以暇道:“兄弟是哪条道上的,亮个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