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苑扯了扯韦落的袖子,低声道:“不要理坏道士。”
韦落点点头,笑道:“你不想他挡下两位仙子的两败俱伤吗?”
陶苑握拳道:“我师父会出手的!”
韦落点点头,见小丫头模样娇憨可爱,便忍不住揉了揉那颗小脑袋。
小姑娘嘻嘻一笑,暖化人心,世间有此美好,人间如此妙哉。
韦落神色忽然一僵,不着痕迹的收了手,侧头看一眼目光冰冷的道袍男子,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凝目观战。
两位仙女斗得半斤八两,毫不相让,却终究有斗完的时候,罗仁柠的对手取出一个方印,呼喝一声,方印迎风而涨,砸飞罗仁柠的飞剑,直奔少女娇躯,犹如天塌地陷。
罗仁柠冷笑一声,抛出一团红沙,阻住方印去势,更有沙粒向对手席卷而去。
罗仁柠的对手也冷笑一声,身上裙衫彩带飘飘,翩翩飞舞,神光大涨,化作菩萨金身法相,双手结印,蓦然前推。
方印光芒万丈,红沙荡开,轰然撞到罗仁柠面前。
罗仁柠面色微变,举起一个瓷瓶,瓶口对着方印,喷吐红沙如喷泉。
方印一滞,罗仁柠化作流星坠落,地面轰隆作响,地动山摇。
另一边,罗仁柠的对手过于托大,以法相金身对抗红沙冲击,被打得千疮百孔,红沙临近身躯,打破了衣衫,却未能破开血肉,饶是如此,她也是苦不堪言。
“贱人!”
罗仁柠的对手喝骂一声,召回飞剑,方印,脚踩飞剑呼啸离去。
“垃圾!下次将你踩成狗屎!”
罗仁柠腾飞而起,手持瓷瓶,虽显得有些狼狈,却还是仙女之姿,出口彪悍,甚是惊人。
她也踩着飞剑离去,似有意无意,瞥了韦落一眼,远遁而去。
道袍男子飞速追去,喊道:“仙子!仙子!你受伤颇重,贫道深谙疗伤之道,可替你快速治愈!”
一道飞剑疾驰而来,道袍男子左右蹦跳,避开飞剑,大呼小叫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贫道一片拳拳之心啊,痛哉,惜哉!”
陈儒风卷袖,带着韦落和陶苑回茶花镇,“我跟那道士不太熟的。”
仙女打完了架,观战者散去,或有不怀好意者尾随而去,究竟如何,只有尾随者知之。
陈儒风将韦落和陶苑带到一处庭院,花草树木,错落有致,入眼舒心,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
陶苑双足落地,又蹦蹦跳跳,意犹未尽的喊道:“师父,师父!什么时候您再带我腾云驾雾一次啊?”
“一脚将你踹上天,绝对跟腾云驾雾一般无二。”道袍男子从天而降,笑呵呵说道。
小姑娘兴奋劲一瞬散去,斜眼瞪着道袍男子,眼神凶狠。
道袍男子搓搓手,目光盯着小姑娘的小脸,蠢蠢欲动。
陈儒风一步挡住道袍男子的视线,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笑道:“小苑儿好好修行,早早领悟道理,读书炼心,知行合一,行为悟道,便能快速腾云驾雾了。”
“嗯嗯!”陶苑重重点头,将师父之言奉为圭臬。
道袍男子嗤笑一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天下读书人如过江之鲫,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行万里路之人,却往往能得天独厚,尽得山川之美,窥得天地之力,这才是真正的炼心,行为悟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陈儒风淡然一笑,随口回了这么一句。
“还不是因为你的道理不如我的道理?”道袍男子得意洋洋。
陈儒风摇头苦笑,跟他辩道理,一点都不好玩。
“道长……咳,前辈的说法极有道理,但我不太苟同。”
这时候,韦落又忍不住插话了,有些东西不吐不快,有些想法,不提一提就憋得难受。
“哦?”道袍男子瞥一眼韦落,挑眉道,“好小子,能耐啊。来来来,贫道且瞧瞧你能憋出什么屁来。”
“坏道士!说话就不能有点气度吗?”陶苑双手叉腰,气哼哼的。
道袍男子看着韦落,这次倒是不理会小姑娘了。
陈儒风也来了兴致,转头看向韦落,心中略有一丝期待,却也知道,少年年幼,有一腔热血,言谈随心,热血上头就口不择言,不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尤其是面对这个臭道士,见多识广,道法高深,什么真知灼见,他往往视如狗屁。
韦落笑道:“陈先生说,读书炼心,知行合一,行为悟道。既然这么说了,陈先生便是触及了道理,或者说,已经悟通悟透,且收获颇丰。”
“陈先生的道是一条道,前辈所说的道也是一条道,不能因为走之人的多寡,走起来的难易,便否决寡和难。或许,二者兼得,道途愈发宽阔稳固呢?”
道袍男子略微蹙眉,沉思片刻,眯眼道:“小子,我们在说炼心悟道的优劣道路,你两头讨好和稀泥……信不信我让你变成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