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丹炉房,二人说说笑笑着,走近居住区的时候,便要分别。
附近的第一斗法台却喧嚣阵阵,人员汇聚,似有大事发生。
二人便又好奇行去,见到斗法台上有两人在斗法,一会真气化作鸟兽形态张牙舞爪,相互搏杀,一会双剑交错,劈来砍去,火星四溅,交错铿鸣。
争斗者招术绚丽夺目,争锋相对,令人眼花缭乱,极具观赏性,却少了一些凌厉杀伐,更无凶悍气势。
围观弟子的目光则多数在台下,那儿有数十名稚童,六七**岁之间,他们仰望斗法台,露出各种神态,或憧憬仰慕,或向往崇拜,或兴奋忐忑,或惊恐炫目。
“是新弟子,惯例斗法给孩子们开眼界呢。”
钟粼光双臂抱胸,神情感慨,目光幽幽,像是陷入追忆。
韦落点头,“不知这些孩子之中,能活下几个。”
从孩子们的反应便可瞧出他们的大致性格,无一是懦弱胆怯的,而且过于怯懦是入不了门的。
在涅月门高层招收弟子的时候,都会说明涅月门的处境,孤儿入门是别无选择的,家族出身或是贫寒子弟皆有选择权。
许多孩子对于修行长生,杀妖除魔,满怀憧憬,时常进行角色扮演,几个扮妖魔,几个扮剑仙,提着自制竹剑,大呼小叫着斩妖除魔,见到了仙魔战场的场景,却又屁滚尿流,哭天抢地,都是常态。
大家族子弟通常是不会让自家小孩去战场涉险的,最多去看看热闹,在周围清理妖魔,磨砺磨砺。
所以涅月门弟子多数是小家族子弟,鲜有惊才绝艳之人。
这批孩子之中,有一位小女孩非常惹眼,她学着台上之人,四肢并用,手舞足蹈,呼呼喝哈,威势凛凛,却惹得围观者哈哈大笑,兴致勃勃。
台上二人斗罢,退了下去,一位长老登台,神色肃穆,一通话语激励孩子们的热情,并说明重要门规,发下线装本《涅月门》门规,由后勤弟子领下去分配住处。
明日集合,去选取法诀修炼,由长老统一教学入门,然后通过考察,长老便收取弟子,或选择长老拜师,若是二者皆不可,弟子只能自己修炼,然后在长老统一开课讲道的时候,去听,去问,去学。
钟粼光就是没了师父,沦落到一直没有师父的境地。
“太平哥!”
孩子之中突然飞奔出一人,正是哼哼哈哈学着斗法台二人腾挪,拳掌齐出的小女孩,她往人群某处而去,速度极快。
小姑娘一跃而起,挂在一个年轻男子身上,双臂圈住对方脖子,双腿乱蹬,咯咯直笑。
这一幕令许多人为之错愕,韦落和钟粼光追忆似水年华后,热闹也没得看了,就要离去,却见此惊人一幕。
“那丫头是安太平的妹妹?”钟粼光失声道。
韦落也有些失神,喃喃道:“我看那丫头与众不同,观感不错,想不到,是敌人一方的啊。”
“什么敌人?因为安沛然?”钟粼光随口问道。
“我在丹炉房见过安太平,那王八蛋对我出手了。”韦落也不隐瞒,直言不讳,“我还怀疑,你被人设计遭群殴也是安太平七拐八绕,通过一个跟你无冤无仇的谭希辞对你下手的。”
钟粼光愕然道:“安太平为何如此?”
“改天问问就是了,或许还有后招。”韦落这回倒隐瞒了一些猜测,安太平说,他跟苏知瑥是好友。因此对他和钟粼光有敌意不足为奇,这种事他见过,很有经验的。
钟粼光眯眼道:“安沛然这厮跳脱得很,嘴巴还漏风,什么屁都随便放,一定是他到处给我们上眼药。”
“到处?”
“啊……嗯……是啊,到处,难道不是?”
“他是不是跟知瑥母亲碎嘴去了?然后知瑥母亲找你谈话了?”
“你怎么……”
“我猜的,久不见知瑥,也不见你与知瑥走一道,提到知瑥的时候,你说话又委屈,又憋闷,知瑥母亲对我们还总是不咸不淡的……总之,多种迹象结合,林林总总,自然而然便有了念头冒出。”
韦落一通分析让钟粼光听得冷汗淋漓,瞪圆双眼,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
安太平将小女孩摘下来,笑道:“兰栀,你怎么来啦?老祖知道不?”
“知道的知道的,不然我哪来得了?”小女孩笑嘻嘻的,牵着安太平的手,又蹦又跳,左右摇晃,喊道,“太平哥,带我去玩,去玩!”
安太平点头道:“你先跟师兄去找好住处,然后到这个地方寻我。”
说着,取出一张地图,指了指地图上一个点,突然顿了顿,“堪折,你跟着吧。”
一旁的少女躬身点头。
小女孩欢喜道:“太平哥终于想起来我看不懂地图了。”
“哦呦,这谁啊,安兰栀,老安家的掌上明珠,老是黏着你太平哥,就忘了你沛然哥,这不好,太不好了,沛然哥吃醋啦!”
一位俊秀少年前呼后拥而至,走路大摇大摆,摇摇晃晃,得意洋洋,意气风发。
他龙行虎步,嘿嘿哈哈练一通拳掌,“如何?兰栀,你刚才就这样的,丑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