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狗蛋的错!”秋弦跳过去捶了一下陈无端。
陈无端黑着脸,差点忍不住一拳堵在秋弦的脸上,可爱不可爱的,在他眼里都是狗屎。
韦落笑道:“陈先生此言差矣,说是赌,却只是为了添点乐趣,并无赌博之心,得看我们怎么想,您说是不是?”
陈先生愣了愣,“倒是言之有理。”
“强词夺理罢了。”陶竹叶插话,淡然道,“赌就是赌,本质不变,说是添点乐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自我安慰而已。”
“赌者,博财物,争输赢,分胜负也。赌博本质是贪婪的,妄图以小博大,而我们却是添彩头,输赢无所谓,本质不一样。”韦落不甘示弱,反驳陶竹叶的话,不说妙语连珠,却句句有理。
陶竹叶淡笑,“韦落兄此言,陶某不敢苟同,瞧无端兄弟的神态,分明是赌徒心理,岂会输赢无所谓?”
陈无端又黑着脸,这倒霉催的啊,总是莫名其妙引火烧身。
“无端兄纵有赌徒心理,我们感化他就是了,堵不如疏,不必杜绝。”
一时间,此地变成了韦落和陶竹叶的辩论会,二人言辞凿凿,争锋相对,谁辩驳对方,都能让他们觉得言之有理,听得津津有味,露出沉思。
陶竹叶起了争胜之心,开始引经据典,用古人言,圣人语驳斥韦落,韦落也不怵他,不仅会用古人言,圣人语,还能引用佛语道理,比如“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同理,赌博如酒肉,内心依然可纯净。
陶竹叶则嘲笑,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本就是酒肉和尚自我慰藉之言,可笑酒肉和尚奉为圭臬,籍此大肆破戒,还是自欺欺人。
韦落反驳说,人非圣贤,和尚非佛祖,七情六欲无可厚非,酒肉和尚也可证道,还是表里如一,懂道理的。
陈儒风忍不住感慨,“还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到底还是本心为善,遵从本心即可。”
随即,他让陈无端等人自行其是,不可顾虑太多。
陈无端心中欢喜,却不动声色,看了看韦落,觉得是这厮的功劳,却不会手下留情,该鄙视鄙视,还赢钱赢钱。
他喊出了赌两枚灵元石的高价。
陶竹叶神色抑抑,陈先生这是支持韦落呢,那岂不是说他陶竹叶输了?不行啊,他还有好多说辞呢,必能驳斥得韦落哑口无言。
这时候,陈儒风叹气道:“你们不必争辩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你们谁也无法说服对方的,你们都在坚守内心想法,不容触碰,总有说法令你们坚持所想,这很好,只要不影响旁人为恶。”
“若是在外面,你们与人争辩至此,只怕早已拳脚相加,刀剑相向,有些人的有些想法有些道理,你即便是要取其性命,也是改不了的。”
陶竹叶眯眼道:“道理嘛,总有对错不是?”
“或许,你的对,是别人的错呢?”陈儒风笑道。
“异类,除之。”陶竹叶笑呵呵。
“若是不敌呢?”
“变强,再除之,或者,我死。”
“不欲除之,不想身死,故而有蛊惑人心者。”陈儒风长叹一声,“在劝人向善,却不知善恶方面,佛家最厉害了,有些佛家真言都可扭转他人思想,令妖魔成为佛家信徒,你要不要试试?”
陶竹叶眨眨眼,连忙摇头,“我可不要做酒肉和尚!”
大概是说,他若是做了和尚,酒肉铁定戒不掉。
陈儒风笑了笑,叫韦落执子先行。
韦落点头,当仁不让,然后说道:“我坐庄,谁下注尽管来。”
陶竹叶立即抬手,喊道:“我赌十枚灵元石!陈先生胜!”
一群人齐刷刷看向陶竹叶,神情诡异。
陶竹叶笑呵呵,脸皮之厚,惊天地泣鬼神。
韦落咂咂嘴,向陶竹叶竖起大拇指,“这是不是认同我了?”
“不是。”陶竹叶果断摇头,“只是为了让你尝尝败果的滋味,尝尝破产的味道。”
“谢谢。”
“啊?你脑子有坑啊?”
“你是为我好,用心良苦嘛,还给我送钱,我岂能不谢你?”
“风大不闪舌头的?”
韦落笑眯眯,不再跟陶竹叶扯淡,专心下棋。
陶苑举手,喊道:“我赌十二枚灵元石,韦落大哥胜!”
陶竹叶眼角抽了抽,叹息道:“左口袋进右口袋,无趣啊无趣。”
陈儒风抬头看向陶苑,笑道:“小丫头,你竟然不支持你师父?”
“支持嘞!”陶苑连忙说道,“您不是感觉不对劲嘛?是不是感觉韦落大哥留有余力?我这可是支持您的感觉呢,相信您感觉是对的!”
众人闻言,均是忍俊不禁,小姑娘声音清脆悦耳,咬字清晰,说了一通道理,极是有趣。
“小机灵鬼。”陈儒风指了指陶苑,笑道,“我也要尽力了,你就准备输钱吧。”
“您还留有余力呐?”陶苑惊讶,连连摇头,唉声叹气,“我能反悔吗?”
韦落答道:“这里你最可爱漂亮,允许你反悔。”
陶苑咯咯笑,“不反悔了,不反悔了,韦落大哥勉之!”
众人瞥一眼韦落,眼睛是斜的。
“学到了啊……”陶竹叶眼睛闪亮,有光芒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