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输不起么?”陶官伦振奋精神,哼了一声。
“我怕胜之不武。”
“冲你这句话,无论如何,这局你输定了。”
二人棋局厮杀,战况汹汹惨烈,在旁众人安静观战,氛围凝重。
陶苑忽然扯了扯韦落衣袖,韦落看向小姑娘,见小丫头朝楼梯口指了指,大眼睛眨巴眨巴不停,让人看得心都要融化了。
韦落重重点头,顺着陶苑的力气而行,悄然走向楼梯口。
钟粼光自是紧紧跟着。
陶官伦举棋动作微微一滞,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陶家主,莫分心,要输,要输哦!”陈儒风见陶官伦如此状态,不由连声提醒。
陶官伦笑了笑,心平气和起来,扭头看一眼陶竹叶,眨眨眼。
陶竹叶点点头,一烟溜到了楼梯口。
方晓麗左看看右看看,向陶礼盈盈一礼,便追着陶竹叶去了。
陶礼点头致意,儒雅淡然,竟有一丝陈儒风的气质。
阁楼一下子跑了几个,只余陈无端和陶礼观棋,显得空荡荡,对弈的二人却似不受影响,依旧厮杀激烈,难解难分。
“啊呀!痛快呀,观棋太无趣了,老早就想下来透气了呢,太爷爷非说观棋也是一种磨砺,尤其是看他们这两个世间一等一的顶尖棋手对弈,唉,惆怅啊,太爷爷太目中无人了,须知天大地大,一山还有一山高,天外还有更广天……”
陶苑似有若无的欢快声音传来,一时意气风发,一时哀叹惆怅,可以想象小丫头摇头晃脑,愁容满面的模样。
陶官伦黑着老脸,哆哆嗦嗦道:“这臭丫头,非议老祖,该打屁股!”
陈儒风笑眯眯道:“这我不能答应啊,我徒儿很乖的,实话实说嘛,国度朝堂都不因言获罪呢。”
“因言抄家灭族的还少么?”陶官伦似笑非笑道。
陈儒风笑而不语,不争这个,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完没了的,何必呢?
“赶紧落子了喂!”
……
陶苑下了阁楼,张开双臂跑来跑去,欢呼雀跃,犹如脱离牢笼的笼中鸟,向韦落低声嘀咕一通,便双手叉腰,摇头长叹。
韦落便忍不住笑道:“声音再低,你师父和太爷爷估计也能听到。”
陶苑连忙捂住嘴巴,贼兮兮仰头看一眼,又对韦落眨眨眼,笑容灿烂。
韦落恍然点头,这丫头故意的,实在是蕙质兰心啊。
“韦落大哥,我带你逛逛这陶园,这可是我家老祖宗的手笔,尽心设计,又暗合天地自然,风景宜人,且有阵法韵律,妙不可言。”陶苑漫步而行,左指指右指指,絮絮叨叨碎碎念,声音语调能跟圣灵鸟媲美,如此美好。
韦落听得入神,连连点头,不时赞叹一声。
陶苑忽然回头,盯着陶竹叶:“哥哥,你跟来干嘛?你应该跟晓麗姐去玩的。”
陶竹叶斜眼看着二人,目光逡巡,一直如此,直到陶苑回头瞪眼,才正了正眼神,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冷然道:“我亲妹都要被人拐走了,心焦如焚,我哪有心情谈情说爱?”
陶苑瞪眼道:“什么被拐走了?什么意思?”
“没意思!”陶竹叶冷哼一声,也瞪眼道,“你这是嫌弃亲哥呢?这谁一来,你就这般,让人心寒啊。”
陶苑轻叹摇头,“跟你说不通了。”
她转向韦落,一脸郁闷道:“韦落大哥,你说我哥哥这是干嘛呢?”
“吃醋呢。”韦落感慨道,“我都觉得你像我亲妹,要是我也有这样的亲妹就好了。”
“想得美呢!”陶竹叶怒道。
陶苑喜滋滋,重重咳一声,说道:“韦落大哥,陶竹叶是我亲哥,这是血缘关系,改变不了的,咱们也就算是师兄妹关系,不如血缘亲的。”
“所以说可惜嘛。”韦落继续感慨,“不说这个,我们继续逛陶园。”
“嗯嗯!”陶苑重重点头,跟韦落走在前头,蹦蹦跳跳的。
陶竹叶冷哼一声,凝视韦落的背影,如视仇寇。
钟粼光便躲得远远的,以免被殃及池鱼,自己目前还是幼鱼,不堪一击的。
“这韦落还真会讨小陶苑欢心啊。”方晓麗轻笑一声,“竹叶啊,你这样跟小陶苑说话,只会让她越来越疏远你的。”
陶竹叶精神一振,转头问方晓麗:“那我该如何?”
方晓麗目光悠远,“我得想想。”
“不必想了。”陶竹叶忽然抬手,笑道,“如此便好,我喜欢这样,我们感情深着呢。”
“……”方晓麗扶额,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