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落突然捏指掐诀,狗二十和几头蛮牛悄然仰头,见此一幕,惊得魂飞魄散,求饶声不绝于耳。
“天地倒转,虚阴幻界!”
韦落暴喝一声,周遭虚空一颤,犹如梦幻泡影,啵的一声破碎,立即天旋地转。
青年男子憨厚的笑脸出现眼前,韦落面色剧变,目光阴沉。
“韦落,你怎么了?”
耳畔传来钟粼光惊疑不定的声音,韦落侧目望去,摇了摇头,看着青年男子,眼神交汇,似有无数想法念头碰撞,眸光流转。
“无事。”
韦落如此说,心中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万法无忌魔,知道我是谁吗?”
“从你的眼神之中,我读取到了一些东西,你应该知道了。抱歉啊,对你施了一些手段,若你挣脱了,便有九成可能是你,若你挣脱不掉,便暴露一切。”
“你对玉清通玄教的那个小丫头施展的手段,甚至传授她的一些心得,跟你我当初讨论的太像了,我尽收眼底,莫名有了猜测。你死了,我很伤心,甚至想尽办法要令你重生,可我做不到,却在此期间,感觉你未曾死透,苍天无眼啊,让我成为一代魔君,让你死未死透。”
“你是蛰伏起来,有何图谋呢?需要我帮忙吗?什么时候屠杀几个大仙,入我上寒洲一起共谋大事啊?有你在,胜过多了几位魔君啊!”
念头传达,电闪而过,不过一瞬而已,韦落面容平静,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撸起袖子,喝道:“让不让开?信不信打死你?”
“我信。”青年男子点头,轻叹道,“我就是瞧着你眼熟,像极了我昔日挚友,心生怀念之情,难以自抑,还望小兄弟见谅。”
韦落扯了扯嘴角,对方已然让步,走出了小镇。
那青年男子跟黄诲南交错而过,后者盯着青年男子看了一会,突然露齿一笑。
青年男子亦是回以微笑。
黄镇云见此,问道:“黄诲南,你认识那个泥腿子吗?”
黄诲南答道:“不认识,不过,觉得这是一个高人。”
黄镇云撇撇嘴,怅然若失,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赵天桥察觉到韦落未曾跟上,便喊话陶苑,将情况告知。
陶苑沉默片刻,说不跟上来就算了。
宁无鞠摇头叹息,嘀咕一声,陶苑生气的后劲真大。
不过片刻功夫,韦落和钟粼光跟了上来,韦落路过一个摊子,买了一个风车,跑到陶苑面前左右挥舞。
陶苑眼观鼻鼻观心,快到家门口,便忽然止步,转身问赵天桥和宁无鞠怎么还不回家?
赵天桥说天色还早,且在镇上能随便玩耍,要跟宁无鞠一起去陶家蹭饭,吃到撑,吃到吃不下。
宁无鞠点头,说陶苑难得召唤她,岂能不玩得尽兴,吃得尽兴?
陶苑想了想,乐了,笑容满面,一脸欣慰,感慨道:“还是老友靠谱啊,如此依赖,让人心安,不像有的人……”
“韦落大哥,这风车真好看,是买给我的吗?”
陶苑忽然转头望向韦落,笑盈盈的询问。
韦落怔然,钟粼光则是有些懵,不禁两眼望天,略微失神,女人啊,无论是老幼妇孺,还是风华佳人,红尘女子,亦或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甚至绝代仙女,都是如此捉摸不透,阴晴不定的吗?
钟粼光要怀疑人生了,他觉得,他穷极一生都读不懂女人了,嗯,他决定了,只要一直对喜欢的姑娘好就行,有机会告诉她,自己喜欢她,她答应了,那就在一起,不答应,便默默守护,直到不喜欢了,不想守护了。
他忽然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几近于无。
她答应了还好,不答应,便一定是不喜欢自己吗?只怕未必。钟粼光又觉得头疼了。
“是啊,送你了,顺便道个歉,说好了一起去玩乐,我中途却跟人跑了。”
韦落将风车递给陶苑,温言开口,笑容平和。
小姑娘将风车接过,笑嘻嘻道:“韦落大哥,不必如此,我可不是小气人,一路上都是逗你玩呢,谁还没点正经事啊?事有轻重缓急,我懂的。”
“太爷爷都说我懂事,绝非浪得虚名。”小姑娘伸出青葱般的小手指,指着风车,催动真气,掀起一股轻风,令风车轻啸旋转,她抬头看着韦落,继续道,“韦落大哥,今夜便住我家中吧。我记得,你说好了请我太爷爷给你喂拳的,住我家中就方便多了,还有还有,我家挺大的,厢房极多,三五个韦落大哥和钟粼光大哥都能住得下呢!”
韦落想了想,点头道:“好啊。”
涅月门对爱惹事端的弟子才有诸多限制,韦落暂且不在此列。
钟粼光乐呵呵,这一声“钟粼光大哥”听起来是如此悦耳动听,有些醉人,若是能娶苏知瑥,生如此女儿,夫复何求?
一行人走入陶宅,入了陶园,便有一番轻快感受,陈儒风和陶官伦不在阁楼对弈,陶苑逮着一个府中仆人问询。
仆人告知,陈先生带着陈无端去了藏书阁,老太爷则闭关修炼去了。
陶苑咕哝一声,便要去藏书阁,赵天桥咋咋呼呼的喊住陶苑,说自己是来玩的,不是来读书的,死活不肯去。
陶苑无可奈何,陪着两个小伙伴在陶园疯玩,上树掏鸟,下水捉鱼,施展术法神通困住灵鸟,哼哼唧唧讲道,说是要传道灵鸟,令其开窍得道,将来成为大妖,要当坐骑。
有些术法神通在三个小家伙手上施展开来磕磕绊绊,尤其是赵天桥,对于这种操控细致入微的手法就显得漏洞百出了。
韦落看不过眼,就从旁指点了一番,并未让他依样画葫芦般如何如何做,而是真气化作棉针,一次次将赵天桥施展的术法神通磨灭成渣。
比如,赵天桥施展了一个真气囚笼,困住灵鸟,隐隐有锐芒肆虐,差点将灵鸟洞穿。
韦落轻轻一掌,将赵天桥的囚笼击散,力量十足,拿捏精巧,令赵天桥深感震动,某种缺漏感回馈自身,清晰强烈。
“呦!这不是韦落师弟嘛?欺负小孩呢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韦落愕然转头,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男子跟陶竹叶并肩而立,似笑非笑望来,手执折扇,不时开阖,十分骚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