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两个小姑娘就直勾勾的盯着他,一个骂了一声“无耻”,一个骂了一声“不要脸”。
顾逸动作便有些僵硬。
陶竹叶轻咳一声,道:“顾兄,韦兄喜欢跟小孩玩,我们便不奉陪了。”
顾逸点点头,对韦落笑道:“韦师弟,将来发达了多多关照啊,彼此皆有好处,没落了只能老死不相往来,彼此皆是相安无事。”
“我还当你是伪君子,未料是真小人。”韦落赞道。
“哈哈,人之常情,坦然告知,相处舒心。”顾逸挥挥手,跟陶竹叶走了。
“无耻之徒口出无耻之言都不知道脸红。”钟粼光冷哼道。
“就是就是!”
陶苑连连点头,苟富贵,勿相忘,这挺好,可书上都说了,共患难,同富贵,方为良友。
堂而皇之的说出可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话来,这种人岂不就是无耻至极?
韦落摇头道:“我倒是觉得他挺坦荡磊落的,共患难同富贵是难事,难倒了无数亲友,更多人口中嚷嚷着同富贵共患难,却背离誓要,相比之下,顾逸可不就是坦荡了么?只可惜是一个坦荡小人。”
“坦荡小人?哈哈……”陶苑觉得这个称呼有趣,便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小姑娘拍拍赵天桥的肩膀,揽住宁无鞠的手臂,信誓旦旦,郑重其事道:“我们必定共患难同富贵!绝不做伪君子,不做真小人,不做坦荡小人,要做一言九鼎,言出法随的仙女,菩萨,女尊!”
“好!”宁无鞠一派豪气干云之状,拍手叫好,稚气,娇嫩,融化人心。
赵天桥弱弱的道:“我不做仙女,不当菩萨,不成女尊……”
两个小姑娘便怒视赵天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是男子汉!”
赵天桥昂首挺胸,傲然道。
两个小姑娘愣了愣,随即将赵天桥推开。
“韦落大哥,你有强敌要应对,去寻我师父学点本事吧,对了!还有,叫我太爷爷给你喂拳!”
陶苑想起什么一般,精神一振,连忙要赶韦落。
她又拍了拍钱袋子,喊道:“小桥,去叫我太爷爷出关,快点快点。”
赵天桥面色一黑,如丧考妣。
那鬼灵物软玉小人钻出钱袋子,飘忽而去,迅疾如电。
“你太爷爷刚闭关,这样不好吧?”韦落轻声道。
“不怕的。”陶苑挥手道,“太爷爷明明说好了要帮你喂拳的,哪能又闭关修炼去了?这是不守信用啊。”
韦落便笑呵呵的上前给陶苑来了一个摸头杀,心里暖暖的。
赵天桥跳起来将韦落的手掌拍开,严肃道:“韦落,有空记得来教我捉鸟。”
韦落顺势收回手掌,陶苑小脸红扑扑的。
“好啊。”韦落点头,“得有空。”
不久后,陶官伦踏风而来,拎着韦落便又踏风而去。
钟粼光脱口而出道:“前辈可否捎上我啊?”
陶官伦顿步,低头看了钟粼光一眼,似笑非笑道:“你确定?”
钟粼光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却依旧咬牙点头,拼了!他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死不了,他死都不怕呢,怕的是庸庸碌碌,跟苏知瑥愈行愈远。
陶官伦一招手,将钟粼光带上,而后对陶苑道:“不要老是想着玩,好好修行,否则你的女侠梦终究只是梦而已。”
“人生一切皆修行。”陶苑仰头看着自家太爷爷,神色严肃认真,这般回答。
陶官伦摇头叹息,“让你拜师陈儒风不知是对是错。”
“简直太对了啊。”陶苑笑嘻嘻,撒丫子就跑,“天桥,无鞠,我们走,我们还是孩子呢,就要多玩玩,去小池塘练一苇渡江!”
小姑娘左右拽着赵天桥和宁无鞠的手,熟门熟路的往后院奔去。
“不要啊!我不会水,不要喂鱼!不要被鱼咬!你家养的鱼太凶残了!”
赵天桥大呼小叫,哀嚎阵阵,“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韦落感慨道:“小孩子天真灿漫,无忧无虑,真好啊。”
“你也会好的。”陶官伦嘿嘿一笑,御风而去。
陶官伦将韦落和钟粼光带到一处阁楼,便将二人丢下,捏指掐诀,布下真气结界,捏捏拳,手指骨咔咔作响,他狞笑道:“老夫要动手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轰!轰!
两声爆鸣,双拳一前一后递出,空气炸裂,气团滚滚,轰在韦落和钟粼光身上。
二人同时惨嚎一声,凄厉刺耳,仿佛痛不欲生,抛空而起,撞到结界上,又弹回地面。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陶官伦嘀咕两声,陡然杀气腾腾,瞬间踢出两腿,韦落和钟粼光又是一阵惨叫,面容痛得扭曲起来。
突然间,陶官伦站立不动,一手竖于身前,一手捏指,不动如山,身上便跑出一个个神念小人,裹挟着真气对韦落和钟粼光拳打脚踢,令二人在空中翻滚,惨嚎不断。
过了片刻,钟粼光率先承受不住,声音虚弱的求饶起来。
陶官伦笑嘿嘿,丝毫不予理会,神念小人花样百出,一个用术法神通,一个用如钢拳头爆捶,一个施展武道技法,变幻莫测,招术迭出,打得韦落和钟粼光身躯剧烈震荡,仿佛要崩解一般。
一盏茶的功夫,钟粼光连求饶的气力也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