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可以试一试雷源图阵。”
游飘儿抚掌赞叹,对韦落予以肯定,话锋一转,还要让韦落继续授课。
韦落长吁一口气,抚了抚额头,一脸疲惫状,有气无力的道:“累啊,怕是不能了,这真是太难了。”
游飘儿一挥手,向韦落投去两颗灵元石。
韦落接过后,悄然揣入怀里,精神焕发,伸展双臂,真气犹如冰棱撒开一般,于周身荡开,随即化作图阵,有雷云穿梭,十分神妙。
台下弟子便有些激动,当初韦落击败安太平,震撼到太多的弟子了,尤其是修炼《雷源道诀》的弟子,谁不对韦落施展的术法神通垂涎三尺?倒不是他们不能学,而是学了也难以施展,若有韦落一一指点,他们也能施展出来,岂不是战力飙升了一节?
想想都激动。
不过,雷源图阵的施展,对精神力有极高要求,灵魂需要足够强大,否则便难以为继,不知韦落有何办法。
办法是很难有的,否则早就被前辈高人研究出来了,世间的惊才绝艳之辈如过江之鲫,不断完善世间法诀,能在顶尖大派位列第二的《雷源道诀》,更是一门相当完善的法诀。
法诀中的术法神通如何能施展出来,如何不能施展,已是有了固定框架,难以打破。
韦落稍稍打破了几招术法神通的施展要求框架,有一招甚至能传授于人,难道其余术法神通也可?这就太难了。
瞧着韦落的操作,他们都觉得这是炼狱级的难度了,他究竟经历过了什么?众人便不由想起韦落所说的“信念”、“一切皆修行”这类的话。
不知何时,人群边缘多了一位模样出众的少女,背负长剑,英姿飒爽,目光灼灼的望着韦落,眼神略显复杂,她是陆宜枝,受了师命而来。
从韦落讲述“信念”、“一切皆修行”开始,她就在了,毕竟是师父的授课,得来捧捧场,又因为她在弟子之中颇有名气,故而尽量低调行事,却也不刻意回避,所幸也不是哪位弟子都熟知她,或许弟子们也是被韦落吸引了注意力,她站在此处许久,都未掀起什么波澜。
说实话,韦落的一番话,陆宜枝颇受触动,目光愈发坚韧,仿佛有一团火焰,像是信念之光。
“这一招你们是用不了的。”
韦落戏谑一般开口,令众人心口如遭重锤,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教你们方法,能不能练成,我可不负责。”
“首先,是熔炉炼法,过程中维持神智,调动真气,操控尽量细致入微……”
韦落叨叨絮絮,说了一堆,许多便是苦练苦练,磨砺意志之法,让人听了冷汗直冒,当然,他还搬出了读书炼道心的理论,除了钟粼光,竟然谁都不以为然,在弟子们的理解中,“一切皆修行”是道门理论中的入红尘体会世间百态,还有佛门的超度世人,度化苦难者。
可是,读书炼道心是什么鬼?读书,读杂史,读法诀,还有感兴趣的一些文册是可以的,可读什么道理之学,所谓文采斐然篇章……好多人都会瞌睡啊,莫非,对抗瞌睡虫也是磨练意志?
这一日便在道场度过了,传道授课者,韦落,在场诸人获益良多,这一日意犹未尽,所得所获,足够多日潜修消化了。
授课结束,众弟子散去,还有弟子徘徊左右,见韦落跳下台来,便簇拥上去,一人问一个问题,叽叽喳喳,嘈杂声不绝于耳。
韦落笑容平和,只说太累了,便让人不好接近。
“韦落,我叫秦翩凤,炼气八境,十分认同你的说法,我有问题可寻你解惑吗?”
那维护韦落的大嗓门女弟子双臂一震,挤开人群,来到韦落面前,笑容满面的问道。
韦落谦和一笑,为难道:“这就难了,我得修炼,都来问我事情,怕是要耽误修行……”
众人便露出了失望之色。
哪曾想,韦落话锋一转,又道:“若是有钱物或灵元石作为慰藉,助我修行,倒是能花点时间。”
众人便又呆住了,秦翩凤期期艾艾道:“可……可我穷啊。”
“穷……大罪也。”韦落摇头,挤开人群,走到钟粼光和罗业面前,挥手道,“我们走吧。”
“好嘞!”罗业振臂高呼,甚是欢快。
钟粼光笑道:“今日不曾虚度,大开眼界。”
“《雷源道诀》你都懂?”韦落惊讶。
“触类旁通,道理有类。”钟粼光语气平和,目光深邃,竟透着一丝睿智,“总之醍醐灌顶,仿佛心灵洗涤,快意无比。”
韦落边走边道:“泥腿子有了书生气,说话都不一样了。”
“我得谢谢你啊。”钟粼光笑呵呵的,显得极有气度。
“我还是怀念以前的钟粼光。”
“以前的钟粼光,也是如今的钟粼光。”
“咦?细细听来,竟有一丝佛门禅意!”
“你不都说那是神神叨叨吗?”
“说说而已,神神叨叨不还有神字么?如此即为不凡。”
二人扯着淡,渐渐远去,罗业跟在后面,想说话又插不上嘴,便一脸郁闷。
修行路漫漫,一直在走,未有停歇时,道场授课散了,众人便去修行了,将一日所得消化,再将消息传递出去。
韦落又将声名鹊起,名气大增。
陆宜枝回到院中,见游飘儿正悠哉悠哉的荡着秋千,便急忙上前见礼。
游飘儿点点头,似笑非笑道:“今日有何感想?”
陆宜枝想了想,郑重其事的道:“我稍稍理解我跟韦落的差距在哪了。”
“可有信心抹平差距?”
“……难。”
“确实太难了,一朝得道,即天翻地覆,如有神助,得道靠修心,修心却也难得道,悠悠岁月,多少人修心修成了魔,哪能不难?”
秋千停止摇摆,游飘儿感慨,仰望天空,那里似有岁月悠悠,“我都未曾得道,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