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吴师炎一脸懵逼,转过头去,又低下头来,面上已是一张像是吃到了苍蝇的难看脸。
“是啊,读书炼道心,心近于道,便是修行坦荡路。”
韦落如此说着,吴师炎却掏了掏耳朵,张口一吸,一颗青果来到口中,嚼得脆响。
“我只听过红尘炼道心啊。”吴师炎转头的时候,面对韦落是笑眯眯的。
韦落笑道:“修道漫途,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太久了,总该求变,锐意进取。”
“变者往往误入歧途,坠入魔道,或是死无葬身之地。”吴师炎眯眼道,“莫非韦落师弟欲入魔道?”
“谁说的变就是坠入魔道了?”韦落愕然道,“我记得上宗曾有一位前辈给《雷源道诀》增加了一些理论,令《雷源道诀》稍稍容易修炼了一点。”
“可更多的是走火入魔了。”
“人总不能因噎废食啊。”
“……锐意进取,便是韦落师弟从平庸到出色的原因?”
“我并不出色。”韦落谦虚道,“还有,读书炼心也非是变,而是另辟蹊径,走了以往别人不知,也走不通的道途。”
“如此说来,韦落师弟走通了?”
“走通了。”
吴师炎便无言以对了,倒是有些兴趣,可以试一试,或许能成呢?以韦落的资质尚且如此,凭自己的资质,岂非要爆?吓死天下人啊。
……
陶苑左顾右盼,坐在一群大人之间,无聊无趣,不由搬起蒲团,对陈儒风道:“师父,我去韦落大哥那边了。”
“不许去!过去干嘛?”
正津津有味欣赏优美舞姿的陶官伦闻言一惊,立即板着脸呵斥。
陶苑停下,抱着遮住半个身躯的蒲团,皱眉道:“不过去干嘛?我跟你们这些大人又无话可说。”
陶官伦被噎了一下,左右看看,眼睛突然一亮,说道:“呐!那不是有道友也带了孩子来吗?你过去聊聊,彼此有了交情,以后互相有个照应嘛。”
陶苑顺着陶官伦的视线望去,又皱眉道:“那姐姐年纪太大了,我跟她无话可说。”
“也就十六七岁,比韦落还小,况且韦落还是男的,你怎么就跟韦落有话聊呢?”陶官伦吹胡子瞪眼道,“你不要说什么熟不熟的话,你不去跟人搭讪,如何能熟起来?”
陶苑咬牙道:“您说得轻巧,怎么朋友没几个?”
陶官伦面色一黑,怒道:“小丫头!你胆子肥了啊?”
陶苑撒腿就跑,陶官伦追也不是,动手也不好,竟有些束手无策了。
陶苑跑到韦落桌旁,笑嘻嘻道:“韦落大哥,我来啦!”
韦落点头道:“我知道啦!不过,你这样岂不是让你太爷爷记恨我?下次对我出拳怕是更狠了。”
陶苑惊道:“不至于吧?那可如何是好?”
“逗你呢,不怕的,你太爷爷不是那种人。”
“我太爷爷还真是那种人!”
“……”
陶苑想了想,又要搬起蒲团,韦落便伸手将陶苑肩头摁住,笑道:“不必了,我来跟你讲讲音律,舞姿。”
陶苑一愣,连忙坐下,神色惊奇道:“这你都懂?”
“懂一点点。”韦落点头道,“瞧那舞姿,暗合道律,倘若对人有敌意,是可迷惑人心的。还有笛声,琴声,能洗涤人心,也能影响人心。”
韦落说着,伸出手掌,真气化作一道道丝线,手指便搭了上去,虚弹起来,“这就是那位弹琴仙长的弹法。”
陶苑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为何,听那位弹琴仙长弹琴是妙乐入耳,听之愉悦,便是好听,至于蕴藏什么音律,谁知道?
瞧那弹琴仙长弹琴,更是高深莫测,看都看不懂。
可韦落这般一弹,契合琴声,竟觉得有些懂了,看起来赏心悦目,颇有兴趣。
陶苑伸出小手,在韦落手掌附近停下,下意识轻弹起来,突然间,真气轻荡,触及陶苑小手,手指便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勾、震、弹、转、抹……
“有趣有趣。”陶苑欢喜,想鼓掌欢呼,可看了看手掌,又给停下,目光闪烁。
吴师炎在旁看着,良久,忍不住道:“韦落师弟,你这一手若是用来追求淑女,必然手到擒来,可你用来拨撩一个小丫头……莫非韦落师弟有特殊癖好?”
韦落手上动作一顿,摇头叹气道:“人心不古啊!”
陶苑立即对吴师炎怒目而视,骂道:“龌龊玩意!脑子有屎啊?”
吴师炎一呆,随即似笑非笑道:“小丫头,你胆肥啊?敢对我这样说话。”
陶苑哼哼道:“我太爷爷也说我胆肥!”
吴师炎笑了笑,眯眼道:“小丫头,我记住你了。”
“威胁我啊?不怕你!”
“哈哈,岂敢岂敢。”
吴师炎笑罢,取酒饮一口,跟小孩子教什么劲?
韦落深深看了吴师炎一眼,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两世为人,什么人没见过?他跟吴师炎并无交集,如今也相处不久,不知其心性,此时却隐隐有些了然了。
言多必失,吴师炎显露了一些戾气,对一个小女孩尚且如此,怕不是什么好人。
宴席持续半日,有仙长展露一些无关紧要的手段,花里胡哨,说是给宗门弟子开开眼界,不能白蹭宴席。
也有仙长显露一些本事,独特障眼法,还有天眼通,神足通。
韦落仔细一瞧,好嘛,都是模仿自己的神通,可不是教林芙芸干翻他么?真是一些狗仙长啊。
吃喝涅月门的,反手就教竞争对手破敌之策,可不就是狗仙长么?瞧瞧孤澈劫的脸色,都僵住了,这些狗东西真被朝如真给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