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钦的脸有些黑,常年呆在绸缎庄之内经营生意的他,自然不可能是被晒黑的,他的脸是被气黑的。
由他引发的这一场惨烈厮杀,很快就变成了追杀,实力远比不上锦衣卫的他们,成为了被追杀的对象,而直到损失掉了八名好手后,他与何二才在剩下两个人保护下,才勉强在快到天明之时,靠近了新安县城,逃过了锦衣卫们近乎一夜的追杀。
但侥幸逃得性命并未让蒋钦的心情好过多少,因为这一次,若是算上死掉的王金宝,九成可能已经死了的蒋铭,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里,东厂在新安县里的秘密据点,损失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员。
这已经是足以令整个据点伤筋动骨的损失,可比这更惨的是,这一回损失掉的,大多都是武功高强,办事麻利的好手,若是按实力算的话,整个据点的实力这一次差不多要下降一半,甚至还要多。
这让本就为实力衰微,难以为继而深感头疼的蒋钦如何能不脸黑如碳。
但蒋钦心中更清楚的是,相比起接下来要面对的麻烦,死几个人的事情根本就只能称得上是小事。
这一次,因为他引发的东厂与锦衣卫之间的争斗,可谓是十分血腥,自然动静也不小,加之他是连夜逃出窑镇的,待到天明后,那些听到昨夜厮杀动静的窑镇镇民,必然能够从他的消失与昨夜的厮杀动静找出联系。
也就是说,他的身份暴露了,哪怕那些八卦的商户们不知道他东厂的身份,也无法阻碍他已经无法继续维持蒋记绸缎庄东家的身份了,进而,作为秘密据点的整个绸缎庄同样无法继续存在下去了。东厂在这里花费了近十年的努力心血在一夜之间就化为了乌有。
损失如此惨重的情况下,蒋钦觉得自己这一次能够逃得一命就差不多已经是祖坟冒烟,不敢再有太多奢求了。
不过,一想到悦来客栈不过才刚刚建立还远不到一年,蒋钦的心中便很是快意。
他以及他代表的东厂,在这一次损失可谓十分惨重,但那群锦衣卫的下场显然要比他还要凄惨。
什么事都怕比较,蒋钦比较之后,心中便平衡了许多。
向何二下了马上开始做最后的收尾工作,随时准备撤离的命令后,蒋钦便紧皱起眉头,思索着这一次该如何向厂公交代,如何措词才能尽量撇少自己身上的罪责,减轻厂公的恶感,从而减轻自己可能受到的责罚。
“只可惜,当今圣上继位后就将王督公发配去凤阳守陵去了,新任的这位督公我却是从未见过,实在有些难以揣测其性格啊。”对着面前的白纸思索了许久之后,蒋钦苦笑的摇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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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钦因为不知道新任厂公的性格而头疼于如何遣词造句,十分熟悉自己顶头上司左千户性格的路霄,却更是头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