磺胺粉?
林江北扭头疑惑地看了钟英才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就知道钟英才还没用把他会配制磺胺注射针剂的事情告诉给朱少舟。于是他就笑着问朱少舟道:“朱叔叔,你确定是要磺胺粉?不要磺胺注射针剂?”
朱少舟不由得心头一震,一把抓住林江北,急声问道:“磺胺注射针剂?江北,你缴获的是磺胺注射针剂?”
对于朱少舟来说,虽然磺胺粉非常难得,但是他作为中央军校洛城分校主任和巩洛警备司令部司令,只要是真心想要,还是有渠道搞来的。之所以向林江北讨要,主要是见猎心喜,毕竟林氏国医堂接诊的大多数都是普通病人,能够用得上磺胺粉的,一个月也不见得有一起。一百来瓶磺胺粉放在林氏国医堂那边也是浪费。
可是如果说是磺胺注射针剂的话,那就又不一样了。即使是中央军校洛城分校和巩洛警备司令部两个部门加起来,每月也不过仅仅只有三支磺胺注射针剂的固定配额。
也就是说,一旦一个月之内朱少舟手下出现第四个严重感染的病人,就需要他向南京打申请报告了。
所以当他这个时候听林江北问他是遇到磺胺粉还是磺胺注射针剂的时候,怎么能够不让他心痒难耐呢?倘若那一百瓶磺胺真的是注射针剂,朱少舟掌握在手里,哪里还用整天担心军校的学生和手下的士兵在训练中出现枪弹伤事故?到时候即使感染再严重,一针磺胺注射针剂下去,立刻能够把他们从阎王爷的门口拉回来。
朱少舟暗自下定决心,哪怕是林江北不同意,他派兵抢也要去林氏国医堂给抢过来。到时候他只要按照黑市价格的三倍补偿给林江北,然后再手书一封情真意切的致歉信,想必徐铁成也不会真的跟他计较。
看到朱少舟眼里都冒出绿光了,林江北禁不住一阵发虚,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磺胺注射针剂对高级军头的诱惑啊!
“朱叔叔,”林江北连忙摇头说道,“我缴获的是磺胺粉,不过,我用办法把磺胺粉变成磺胺注射针剂!”
“什么?”朱少舟这时候表现地比方才更为吃惊,他抓住林江北的手的力量又大了三分,紧紧盯着林江北的眼睛说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朱叔叔,这么大的事情,我难道还能骗你不成?”林江北用手指了指在一旁暗笑的钟英才,“不信你问英才兄,看看我今天凌晨是不是在洛都国立医院用磺胺粉现场配制了一瓶磺胺注射针剂,给那个受伤濒死的日本间谍给用上了?”
朱少舟就扭头看着钟英才,向他求证。
钟英才连忙点头说道:“报告长官,江北说的没错。今天凌晨他确实现场用磺胺粉配制了一瓶磺胺注射针剂,把日本间谍宫底永辉给救活了!”
“你这个臭小子!”朱少舟气恼地冲钟英才一拍桌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长官,我不是觉得由江北亲口告诉你更惊喜一点嘛?”钟英才笑嘻嘻地回答道,一点都不怕朱少舟。
他跟在朱少舟身边三年了,哪里还不了解自己这位长官的脾气呢?倘若是真生气的话,什么“暂头主、短棺材、晓娘拉泥子”之类的绍兴土话早就脱口而出,还会文绉绉地骂自己臭小子么?
“惊喜你娘个JIO!钟英才,现在江北在,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等江北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训斥完钟英才,朱少舟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对着林江北,“江北,既然你会配制磺胺注射液,不如把那一百瓶磺胺粉都配制成磺胺注射针剂卖给朱叔叔,朱叔叔也不会亏待你,按照上海那边黑市的价格跟你结算,你看怎么样?”
在上海黑市,一瓶磺胺粉价格大约是半条小黄鱼,也就是五十法币,而磺胺注射针剂,则是磺胺粉价格的三倍,也就是一百五十元法币。
所以即使按照上海的黑市价格来计算,一百瓶磺胺注射针剂,也不过是一万五千法币而已。而在这个年代,一瓶磺胺注射针剂在关键时刻几乎就相当于一条人命,朱少舟现在等于说是用一万五千法币来换一百条人命,怎么算都觉得自己划算!
“朱叔叔,你既然开口了,当然是没有问题。”林江北笑着回答道,“不过呢,可不可以缓上一段时日?”
“这又是为何?”朱少舟不解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