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番情景,武常暗中摇头,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没有看到像这样审案的,这哪儿是审案,简直是败家!看来皇上给他的赏赐实在太多了,多得没处花,以至于如此浪费!
只剩下三个禁闭室内还有关着人:卢大白,钱非和惠中,很快真凶就要揭晓了。他们三人无形之中都有些紧张。
张麟瞟了桓斌一眼,后者的脸上虽然始终呈现出一脸淡定的神色,但是他的手始终抓着剑柄!看起来比谁都紧张。
从桓斌身边挪开了几步,站到了武常和凤凰的中间,背后靠着墙,张麟觉得这样应该万无一失。因为他看过神狄,知道凤凰是好人,不可能突然变坏。
“下一个。”张麟沉声吩咐高力士。
“卢大白。”高力士叫道。
卢大白被放出来了,验过手印之后,领了十贯钱离开。
“等一下。”张麟突然喊住卢大白。
“还有什么事?”卢大白问道。
“你愿不愿意到萃阳宫当差?”张麟笑着问道。
“我本人当然愿意,可是我说了不算数,需要桓将军派遣的。”卢大白听了眉开眼笑,到萃阳宫当差,跟着这位财神,他当然愿意。
“桓将军,你同不同意?”张麟看向桓斌,温声问道。
“跨营调动,此事关系甚大,我也做不了主,需要请示大将军。”桓斌摇摇头,皮笑肉不笑道。
“那没关系。”张麟微微一笑道,实际上他对于卢大白的底细一点都不知道,虽然后者不是杀死陈十的凶手,但是并未排除他是另外奸细的可能。他之所以说这番话,目的就是调剂调剂气氛,特别是想让桓斌放松紧张的心情,免得他真凶揭露之时,破罐子破摔,陡起杀心。
接着钱非被放了出来。禁闭室内只剩下惠中一人。
空气一瞬间有些凝固了。
一直保持淡定风格的武常,淡定不下去了,在他看来,张麟又是放入,又是发钱,这哪儿是查案,这是儿戏!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责问,语气相当不善:
“骁骑尉,皇上让咱家过来,不是看你分钱放人的!”
“公公稍安勿躁。这位震字营的惠中,就是刺杀陈十的刺客,也是隐藏在禁卫之中的奸细。”张麟言之凿凿。
“何以见得?”武常语气不快地问道,眼睛浮现出一抹犀利的光芒,而后微眯着看向禁闭室里的惠中,似乎想要一眼看清对方的底细。
“公公请看。”张麟拿出飞镖,以及从飞镖上拓印出来的手印,还有惠中按在白纸上的手印,“刺客使用飞镖杀死陈十,他的手印留在飞镖上。从这手印可以看出,凶手手型瘦长,虎口有厚茧,食指有伤痕。我检查过惠中的手,和拓印的手印吻合,应该是刺客无疑。”
“凭手印断案,我从来没听说过。”桓斌冷冷地说,“再说你这手印是从飞镖上拓下的,难免会变形,用变形的手印作为物证,指控他人为刺客,似乎不怎么妥当,也不具有说服力。”
“桓将军,每个人的手印都不一样,用手印最能分辨真假。”张麟当即反驳,有条有理,“再说,此人既然善于使用飞镖,那么他的身上必然携带着飞镖,搜一搜身,案子就会水落石出!”
禁闭室里的惠中,在卢大白钱非先后离开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阴沉,听到张麟直截了当地指认他为刺客,且说出了他的手型和厚茧伤疤,他的眼中隐隐浮现凶光,当后者说他携带飞镖要搜身时,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你很厉害,可是你的命不长了!”惠中凶形暴露,恶狠狠地说,说话之时,他的手隔着禁闭室的铁窗一扬,顿时寒光骤闪,四支飞镖先后从铁窗的空隙中飞射而出,如同电光石火一般,直奔张麟、武常、凤凰以及夜玉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