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珍摇摇头:“既然他给了你,那便是你的。”齐珍缓缓站起来,心绪总算是平静了些:“何况这个玉佩也没什么用。”
“三年前,这枚玉佩还能号令数千人。如今这些人已经撒落天涯,无处可寻,留在建康的不过只有一、两百人。当年云音贵为巴东王,只有他一心要与北魏相争,收回失地,兴复我汉人的天下。也只有他,不嫌弃我们是前朝旧部。”
何婧英不解道:“那为何鬼面郎君会要来找这枚玉佩?难道他是要找别的东西?”
曹景昭说道:“这枚玉佩还有另一个传说。前朝覆灭时,除去跟随谢氏隐匿陈郡的几万精兵外,还有三十万精兵在太祖清剿时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传闻说这三十万精兵是躲去了鬼域。之后便留下这么一个传说,扶桑佩可开启鬼域,号令阴兵。”曹景昭指了指何婧英手里的扶桑佩:“便是这枚。”
“既如此,为何当年你们不曾用过?”
齐珍将自己的鬓发理了理,想起当年事,颇有些好笑:“因为拿着这枚玉佩的人,从来没信过这个传说。”齐珍将地上的草席放回土坑里,用手捧着土,一捧一捧地洒进坑里:“他得到这枚玉佩后,从未在意过。只是说若是让这玉佩流落到有心人的手中,那便不知要多出多少冤魂。后来我们几人结拜了兄弟,便干脆用这扶桑佩作为信物。”
齐珍虔诚地将土堆堆好,就像是那土堆之下,真的埋着萧子敬一样。“云音从来不会计较我们的出身,追随云音的人就越来越多,鼎盛时期也有数千人。那时年少气盛,就从”饮马咸池,余辔扶桑”中取了“扶桑”二字,建立了扶桑盟。称他为令主。一心要匡扶社稷,收回失地。”
“可我们的马还未越过边境,就折在了自己人手里。”齐珍落下泪来:“我一直不懂,为何三年前出事时,云音就是不肯找我们呢?我们虽然只有千人,但这里每一个人,与氏族大家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号令之下,即便不能推翻掌权者,但号令十万兵卒救下他萧云音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为何当年就是不肯说呢!”
“也许,还是为了江山社稷。”
“什么?”齐珍不解地看着何婧英。
“大齐若是内乱,北魏必然乘虚而入。四王叔,不愿背上谋逆的罪名,更不愿成为大齐的罪人。也不愿让你们被他牵连。”
“他一力承担,难道就换来了更好的江山吗?”齐珍摇摇头,苍白地一笑:“王妃,你也不用去寻他了。他埋骨何处,除了你,也就还有那人会知道了。好在他还对云音有一丝愧疚,否则今日,我们可能也救不下你。王妃你好自为之,我们就此别过。”
说罢,齐珍落寞地离开了乱葬岗。
曹景昭看着何婧英行了一礼道:“王妃,多谢你今日来寻她。若不是你,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下落。”
何婧英担心道:“那你们之后有如何打算?”
曹景昭笑笑:“哪里还有什么打算?我们原本就是些无名之辈,什么匡扶社稷,原本就是年少时的一场梦而已。我们不过是些在三教九流里讨生活的人,哪有资格去谈什么社稷呢?”
“你可愿意与我一起?”萧练问道。
曹景昭一怔:“什么?”
萧练诚恳的说道:“我虽然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但好歹也是朝中之人。我胸无大志,不敢谈匡扶社稷,也不敢说收回北魏失地,但若有机会与北魏一战,我愿请命出战。”
曹景昭眼眶一热,单膝跪地:“景昭愿追随王爷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