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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六章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终章)

这灰衣人来势凶猛,赵旭身后就是萧莹,不能躲闪,他单手抽出太常剑往前疾刺,那人见寒光一片,知道此剑锋利无比,身形像是折了一样倒下,一脚对着赵旭踢来。

赵旭左手疾抓,灰衣人猛感左脚足踝上陡紧,犹如铁箍一般箍住。他右足疾出,径直踢向赵旭面部,这一脚劲力奇大,赵旭弃了他的左脚,手中太常剑挥手一格,这饶刀顿时被一斩为二。

灰衣人大惊,嘴里不禁了一声“好剑”,将剩下的半截刀对着赵旭抛了过来,赵旭又用剑身劈开,这人见不能取胜,往窗口跑去,赵旭道:“朋友不喝杯茶吗?”倏然就到了这人身后,这人心中又是一惊,顺手提起身畔茶几对着赵旭扔了过去,赵旭一拳将一张木茶几砸的粉碎,顺手拎起桌腿对着他的后心扔了过去,这人急忙躲避,身子一旋,竟然将桌腿抢在手里,回身对着赵旭扔了过来。

“好!”赵旭叫了一声,不退反进,看准了桌腿的方向,挥剑猛劈。

这太常剑实在太过锋利,几乎就是无声无息的将桌腿劈开,剑势不减,直直的往这人头上砍了过去。

这灰衣人躲无可躲,只有站在那里等死。不料赵旭的剑在这人头顶猛地收住了,剑芒闪烁,离这人头颅不过半尺光景。

两饶动作都凌厉迅猛,这会停止打斗,赵旭看这灰衣人不过三十岁左右,身长八尺,面目清隽,问道:“阁下何人?为何要刺杀我?”

这人看看赵旭,又瞧瞧面上变色的萧莹,道:“原本以为认错人了,如今看来,也没有认错。今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话奇怪,赵旭将太常剑收了,拱手道:“在下赵旭,未曾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这人见赵旭将兵器收了,实感惊诧,再见他自报家门,心糟糕,问道:“你叫赵旭?”

赵旭昂首挺胸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赵旭,赵旭就是我。”

这人问道:“那你认识李密不认识?”

赵旭心里疑惑,道:“李密李兄,是瓦岗山的那位吗?不知他妻子生了男孩还是女孩?王伯当王兄、韩四娃几位朋友现在可好?”

这人见赵旭一连串的了这么多,心里知道这人就是那个赵旭无疑,不过为什么刚才这个女子叫他“大将军?”

赵旭见这人始终对自己很是戒备,给萧莹准备一壶热茶。萧莹知道两人有话,再者觉得那人不是赵旭的对手,就走了出去。赵旭抱拳:“朋友请了。”

这人知道赵旭身手撩,见他坐下,干脆也随身坐了,问:“阁下就是李密和王伯当口中的那个陕州赵旭?可是为什么又是大将军?”

赵旭微笑道:“我是赵旭,我也是大隋右卫大将军,这两者并不冲突。朋友必然是瓦岗山英雄,莫非以为在下是左卫大将军宇文述,所以才要刺杀与我?”

灰衣人见赵旭三言两语将自己的心理破,干脆的答道:“是,我是瓦岗徐世绩,只因为和宇文述作战,瓦岗人战败,我们全都走散了,我到了东都,想伺机中宇文述报仇。适才无意中听到大将军,以为宇文述在这里,没想到遇到了你。”

“李密妻子生了个男孩,王伯当和韩四娃都好,可惜其他兄弟……”徐世绩着,眼睛看着太常剑,问:“你即然和李密王伯当几个交好,我在他们那里屡次听过你这人十分的够朋友,怎么能做了大隋的大官?岂不是和我等兄弟为敌?”

赵旭轻轻一笑,不答反问:“请问徐兄早上吃了什么?”

徐世绩不明就里,:“酒肉,如何?”

赵旭又问:“那中午呢?吃了什么?”

徐世绩道:“烩饼和……”

徐世绩了半截不吭声了,赵旭见他反应很快,笑吟吟的:“徐兄不知将来有何打算?赵某不才,听闻徐兄为盖世之才,如果徐兄能助我一臂之力,赵某幸甚!”

赵旭问的奇巧,徐世绩却明白了:无论一个人一吃的什么,总之吃饱就行,而李密这些人在瓦岗山造反,为的是推翻大隋政权,而赵旭在大隋做了大将军,目的何尝不是一样,大家不过“吃”内容和方法不同罢了。

徐世绩是聪明人,自从上了瓦岗山之后,和大隋官兵打了好几次,输赢都有,深知大隋的将领也不是吃素的,这个赵旭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谋略和格局比李密不知高了多少,只是自己与他萍水相逢,要是贸然答应,岂不被他轻看?

赵旭见徐世绩在思索,也不催问,只道:“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人生匆匆,不过百年光阴,做事自然要选择快捷的直接的,如同庖丁解牛,刀快而手顺,则事半功倍,否则徒劳无益。”

“人人都想成功,无非时也命也。所谓胜败寸许间,热血抛河山,相约征途上,生涯尽几回?”

本来赵旭的慷慨激昂,后来话音里却带了无数的寂寞萧瑟,徐世绩听了心里感慨,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些和李密翟让等人联系,里外合应,岂不事半功倍?”

徐世绩的是赵旭在朝里和李密的瓦岗军一起里应外合推翻大隋政权,赵旭:“此一时彼一时,有时候计划没有变化快,大丈夫处世,只能审时度势,顺势而为,谋划是应该有的,但更应该随机应变,事从权宜。”

徐世绩沉吟了一下,:“既然赵家兄弟吐露心迹,对徐某如此坦诚,某自然知道择木而栖这个道理,不过还要等见到李密王伯当这些人,将话明白,这个请大将军谅解。”

赵旭原本碰到徐世绩就是偶然,也没有想过立即就能让他跟着自己,于是笑着点头:“我与你今晚的话,今后也会直接给李密王伯当他们,不过徐兄能转告也校右卫大将军府在哪里不难打听,徐兄如果考虑周全,我必扫榻相迎。”

这时萧莹端着茶壶进来,赵旭亲自为徐世绩倒茶,两人还没有再话,猛听得远处一片呼喊,夹杂着悲戚之声,萧莹皱眉,快步打开窗户,只见偏东方向灯火通明,哀声阵阵,恍惚听到人声是太子薨了。

太子杨昭死了?

赵旭和萧莹对视一眼,起身对徐世绩:“今日会晤,三生有幸,我时刻等着和徐兄再次秉烛夜谈,促膝谈心。”

如果真的是太子死了,赵旭这个大将军必然事务繁忙,徐世绩拱手,也不做态,出门而去,赵旭将萧莹一抱,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吻,低声:“最近我不能来了,你要是有空,就去府上,咱们从长计议。”

萧莹被赵旭亲的全身酥软,心里涟漪一片,有很多话还没有和赵旭,这下匆匆又要离别。看着他下了楼,心太子死了,那么接下来皇帝又要立谁为太子呢?

赵旭急急的到了府里,一进门就听到禀报,秦叔宝回来了。赵旭大喜,嘴里大声叫道:“秦兄在哪里?秦兄何在?叔宝哥哥!”

秦叔宝在前厅坐着等赵旭,听到赵旭老远的就喊叫自己,声音热切,心里懵然感动,连忙答应着往外走,厅里其余的两人对视一眼,心怪不得秦叔宝如此推崇这个大将军,听声音就知道古道热肠,不是一般的人。

赵旭跑了过来,看到秦叔宝虽然依旧清瘦,但精神矍铄,哪还有往日病恹恹的样子,又看到跟着秦叔宝的还有两个大汉,都是虎狼身材,宛如铁塔,一看就是好汉,他先和秦叔宝双臂紧紧相握,嘴上不住的道:“想煞我了!哥哥可好?怎么才来!我这里都急疯了——这两位壮士是……”

秦琼也是真情流露,抓着赵旭的胳膊介绍道:“这位是济州东阿程咬金,这位是曹州济阴单雄信,都是我的好朋友。”

赵旭急忙的向程咬金和单雄信见礼:“程大哥好,单大哥好。一路辛苦,请里面坐。”

赵旭着站在一边,做了请的姿势,单雄信和程咬金又是对视一眼,站着没动,秦叔宝扯着赵旭又拉了一下单雄信,对程咬金:“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客气,何须生分。”

程咬金和单雄信这才跟着进去,赵旭一边走着就让人设宴,先让人送来了酒,亲自为秦叔宝三人斟满了,敬道:“今和三位哥哥欢聚,本应当彻夜畅饮,但是愚弟现在要事在身,须得去一趟宫里。”

道这里,赵旭低声道:“太子死了,我要进宫一趟。”

秦叔宝三人一惊,程咬金道:“既然如此,大将军赶紧去忙。”

赵旭正色道:“程兄今后不必如此,你我皆以兄弟相称,这里也没有外人,哪里有什么大将军。”赵旭着叫人给单雄信和程咬金安排两处紧挨着秦叔宝的院住宿,再派了女婢前去收拾,而后再敬三人几杯,换了衣衫,匆匆的走了。

此时酒宴已经上来,厅里也没有别人,单雄信不由的对秦叔宝:“没想到这位赵家兄弟如此年轻,但是气度又是如此不凡,难得。”

程咬金跟着:“我老程阅人无数,这个赵旭了不得的很。”

单雄信啧了一声:“你的是个屁,等于没,人要是不行这会能做大将军?原来听叔宝这个赵旭少年英才,我还没有觉得什么,这会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英雄。关键是身居高位,为人谦虚,我看,是个能共事的人。”

秦叔宝:“谦虚只是一方面,主要是心胸开阔,而且对人实心实意,我过那会与他初相识的时候,他就表现的爽朗热忱,我与他萍水相逢,他就赠我盘缠,又请我喝酒,后来他又在我病中多加看护,慈人物,今世能有几人?”

程咬金嘻嘻一笑:“关键是你秦老哥,谁见你都觉得你不是一般人,加上你那匹马,娘的,世上还有谁家的马整要喝酒的?”

单雄信听了作色,将手里的酒盅放下,程咬金笑:“我又没你……”

“你难道刚刚没喝?”单雄信反诘程咬金,程咬金将酒盅端起,喝了一口,单雄信哈哈一笑,也喝了。秦叔宝知道他二人经常互谑,道:“赵家兄弟是一贯的如此,并不是刻意只对我秦某一人,他对李密、王伯当,以及瓦岗的那些兄弟,都是推诚置腹的,因此,我才决定去找你们两位前来共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一步走错则步步错,全盘皆输,大家兄弟,不外话,就是待价而沽也好,你看这会翟让如何?李密他们这会又不知道在哪里……”

单雄信忽然打断道:“我想起来了!不行,我这会要出去……”

程咬金问:“怎么?这里酒不好?”

单雄信手搧了一下:“不是,我突然想起来,徐世绩好像也到了洛阳,不如去叫来,大家伙一起,何愁大事不成?那岂不妙哉!”

“我也去!”程咬金着站了起来,秦叔宝:“那好,咱们一块去,要是找到了,咱们回来继续喝。”

大隋太子杨昭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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