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派人调查过后,得知了寇府的人在找药材以后,就对此事失去了兴趣。
他们觉得,大概是寇准年纪大了,突发了疾病,急需药材治病,所以才在汴京城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对于寇准有可能突然发疾病这种事,各方反应不一,但是没有人出面阻拦寇府闯破宵禁的仆人。
一些掌管着巡街禁军和巡检司衙役的官员,甚至还热心的出面帮忙。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大家见寇府上的人依然没有消停,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王曙率先坐着轿子到了寇府,还带着妻儿。
紧接着,李迪、王曾、杨亿、杨崇勋等人,坐着轿子也到了寇府。
这些人刚到了寇府门口,还没进去,就看到鼻青脸肿的周怀正,带着几个宦官,迈着小碎步,匆匆赶到了寇府门前。
“官家在宫里听闻寇府的仆人连连闯夜,奔走于各个药铺之间,他有些担心寇相公的安危,就派咱家过来瞧瞧。
寇相公到底怎么了?”
周怀正到了以后,微微拱了拱手,就开口问。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王曙身上。
王曙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还没进去……”
李迪面色肃穆的道:“一起进去吧。”
众人点了点头,迈步进了寇府。
去寇府正堂的路上。
李迪皱眉问周怀正,“你脸上的伤势是怎么回事?”
周怀正闻言,脸色难看的道:“丁相公打的……”
李迪眉头皱的更紧,不悦道:“你是官家的近身宦官,就算犯了事,要打要罚,那也是官家说了算,丁谓有什么资格?”
周怀正垂下头,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却是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咱家只是一个宦官,一个奴仆。在官家心里的地位,自然不如丁相公……
也怪咱家没伺候好官家,害的官家喝了虎狼药,差点酿成大错。
丁相公教训咱家,也是应该的。”
李迪恼怒道:“那也轮不到他丁谓惩处你。丁谓仗着官家宠信,太嚣张跋扈了。”
周怀正躬身一礼,“多谢李相公替咱家说了句公道话,只是这话可千万别出去说。丁相公听见了,恐怕又要为难咱家了。”
李迪更恼了,“他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周怀正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众人到了寇府正堂门口。
往里一瞧,愣了。
正堂里。
一盏孤烛下,寇准独身坐着,宽大的外袍遮挡着瘦弱的身躯。
长发散落在肩头,一张苍老的脸在烛光下时明时暗,布满血丝的双眼中,燃烧着两团火焰。
“爹?!”
“岳父?”
“寇相公?”
“寇兄?”
“……”
众人目光呆滞的开口呼喊。
寇准置若罔闻,只是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要翻天了……”
门外众人对视了一眼。
除了寇准的女儿王寇氏,寇准的外孙王远,其他人脸色皆是一变。
周怀正嘴皮子哆嗦着,颤声道:“有人……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