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沉淡淡地叹口气道,“方兄,你糊涂啊,山长和师长都是德高望重之辈,岂能藏污纳垢?更何况,你犯下的错漏如此之大,今天大庭广众之下多少双眼睛瞧见了。若是轻拿轻放,我们岳麓书院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就是对姜白梨姑娘也是不公平的,是不是两位?”
曾桂香现在还记恨着方轻舟一家对她所做的一切,此时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下来。
眼下看萧墨沉居然站在她这边,立刻就急急道,“没错,还是萧秀才公正,我家闺女一定得嫁到方家去,不然我就撞死在岳麓书院门口!”
方轻舟气急,口不择言道,“是你女儿不要脸勾引的我,是她活该……”
曾桂香一听他骂人,也顾不得别的,立刻扑上去厮打他,挠得他满脸开花,“你个王八羔子,你敢污蔑我女儿……”
顿时场面乱成一团,还是最后姜勇等人合力才拉开了疯狗一样的曾桂香。
萧墨沉拍了拍衣袖处的褶皱,朝着上首的山长拱手道,“山长,学生心中有个法子,既能保全咱们岳麓书院的名声,又能让方轻舟记住惩罚,更能给姜姑娘一个交代。”
“阿沉且说。”
“今日之事怕是短时间内都得让岳麓书院成为笑柄,为今之计,是先把方轻舟逐出书院,并说明他并非我们岳麓书院正式学生,不过是来旁听的,他的一举一动不牵扯我们岳麓书院的名声。”
姜逐霜秒懂,这就好比甩锅临时工一个道理。
“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咱们也不好彻底断了方轻舟的前程,只让他娶了姜白梨姑娘,这也算是他弥补错误,也是有情人成眷属。而今年科考,咱们岳麓书院不给他担保了,却也不会给他在县令大人跟前毁他名誉。”
这其中意思很明显,如果方轻舟不肯娶姜白梨,那书院就得给他在县令跟前上眼药水了,让他以后再也不能科考了。
但只要他乖乖听话,还给他留条路,这与其说是做人留一线,倒不如说是更折磨方轻舟了!
从岳麓书院被赶出去,哪儿还会有书院肯给他担保?
他以后就是个笑话!
山长倒是觉得这个主意挺好,当下拍板同意了。
陶文渊虽然感觉有点便宜了这个小子,但山长都同意了,他还能有什么多余的意见。
曾桂香夫妇倒是没想到那么顺利,给磕了好几个响头。
方轻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他耳边还能听到萧墨沉那句轻飘飘的“恭喜方兄喜得娇娘”,他张口吐了口血,仰头就倒了下去,最后还是姜勇把人给抬回家去的。
姜逐霜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由扬眉笑道,“今天,萧公子可真是威风凛凛啊!”
“阿霜姑娘非得这么挖苦我吗?”萧墨沉无奈。
姜逐霜哼了声,“萧公子厉害,三两句逼着方轻舟娶了姜白梨,这样一来全了今日的流言,只说两家打闹,还给遮掩了岳麓书院的名誉。二来嘛,方轻舟因为这事儿,少不得怨上姜白梨,今后怨偶夫妇……萧公子好毒的心呀!”
“我这可都是为了给姑娘出口气!”萧墨沉摸了下鼻尖,“如果今日不成全了他们,往后大家难免对姜家姑娘有偏见。”
这年头虽然男女大防没那么严重,女子再嫁也可,但是,对女子依旧存在着限制。比如这种事,对于男子是风流韵事,对于女子仍旧是毁名节连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