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冰现所在的地方在湖北神农架一带,此地风景秀丽,山险水奇,连绵的群山苍莽森林,还有珍禽异兽的传说把他吸引了过来。
说是逃家,不如说是借着机会跑出来见世面。
在这边他偶遇了那个老道士,言语相和,两个人特别合得来,都没把年纪当回事儿,就这么亦师亦友,在一起一呆就是三年。
他的家却在河南开封府。
下了山在山下村里花了大价钱买了匹驽马,便向家里赶去。
这一天,一人一马来到老河口。关键是驽马也跑不快,他也不急,就这么一路赏花阅景的往前慢慢游晃。
天已当午,周冰感觉觉有点饿了,随便在路边找了个酒肆走了过去。
叫小二把马牵去喂了,自己进入店里找了个座头坐了下来,要了几个小菜,他不饮酒,只要了一碗面。
正等着小二上菜送面,就听驿道上一阵吵闹,有几十个人的样子,继尔“乒乒乓乓”动起了手来。
身边桌上的一个老者摇头叹道:“唉,这周家没了,乱可就来了啊。”
老者同桌之人道:“是啊,这几天砍死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官府连个影子也不见,也不知要乱到什么时候去?哎,你说这周家,怎么说没就没了?”
老者道:“不晓得。当铺可是还开着的,要是周家不出了这事,这贩盐弄棉的谁敢这么个闹法?昨天盐价又涨了,这老百姓啊,吃口盐用斤棉,以后都没那么容易喽。”
周冰听到两个老者的对话,心里暗吃一惊,同时也大感兴趣,起身凑了过去。
“老丈请了。”周冰行了个礼。
那老者放下手中竹筷,向他一拱手,道:“小哥儿客气。”
周冰施礼说道:“刚才老丈说的话,我有些未听懂,还请老丈解释一二。”
那老者看了看他:“小哥儿不是相武的人吧?”
周冰点头称是,老者道:“这周家,是咱中原的第一武林大家,多少年来,有周家震压着,从没人敢在这中原地上撒一泡野尿。
周家管弄着这五省的盐棉,五省的百姓,受着周家的恩德,不若贫富,都能吃上一口低价的盐,用上几斤廉价的棉,盐棉是百姓的命啊。”
老者叹了一声,喝了一杯酒,接着道:“原先的时候,这盐棉的价钱,在五省是统一了的,谁敢翻了它?
你在这五省打听打听,谁家不知道周家?连官府也要看着周家几分颜色。
这些贩盐的、弄棉的,哪一个不乖乖的,足斤足色,老百姓享福啊。现在完了,”
老者摇了摇头,有点唏嘘,道:“周家眼看就要没了,这贩盐棉的拉帮结伙每日里争杀抢地盘,杀来砍去。
这倒是与旁人无关,可是盐价棉价一涨再涨,老百姓还吃个屁?现在这中原地界儿上,有多少家给周老爷子供着牌位,求他再生啊。”
老者闭嘴呆了半晌,长叹了一声,连喝了三碗酒,同桌的人在一旁劝道:“老哥,你又何必这样。好人不长寿,千古定律啊。”
这人也干了一碗。
周冰只觉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双手扶住桌面稳住身子,极力的控制着语气问道:“老丈是说,这周家…没了?周老爷子,已…已…不…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