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硬兼施,哦,不软不软,是硬,总算将胡诚“说服”了。
胡诚本来也没得选。答应主刀之后,他又唯唯诺诺地问道:“潞王爷,娘娘和陛下放心不?”
这话问得……
朱翊镠白了一眼:“放心与否不在他们,而在你。”
胡诚又忧心忡忡地道:“卑职从未有过切割手术的经验,他们敢让卑职主刀不?”
“这还得问你。没经验,不会练啊!说得好像谁天生有似的。不逼你一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反正你和家人的性命都系于你那一刀上,你自己好生掂量。”
与朱翊镠想象中的一样,搞定胡诚应该不难。
毕竟两人地位悬殊,区区太医院的左院判哪敢违抗他这个潞王爷的命令?
相比较而言,朱翊镠更担心做李太后和张居正的思想工作。
他站起来,一摆手道:“走,随我先去慈宁宫。”
胡诚一怔,早知道仍然逃不脱去慈宁宫的命运,那还来太医院墨迹老半天干啥?
只是,等会儿……先去慈宁宫,然后还要去哪儿?今天的折磨难道还不够吗潞王爷?
朱翊镠道:“去慈宁宫,就动手术的事向我娘亲汇报一下,知道对我娘怎么说不?”
“还望潞王爷指示。”
“你都已经对张先生的大限做出判断,最多还能活半年是吧,我娘也听到了。一会儿去了就说,如果动手术割掉痔疮,那张先生还能活过十年八年。”
又是十年八年……胡诚想死,哀求道:“潞王爷,万一做完手术,首辅大人没能活十年八年,那欺骗娘娘之罪卑职可背不起啊!”
朱翊镠又白了一眼:“你这人记性咋那么差劲?不是和你说过,就当你光荣献身英勇就义吗?”
胡诚绝望:“……”
“本王可得警告你,可不能像昨晚,让你保证,你他娘的却说两句模棱两可的话。来,就当我是李太后,怎么说?先练习练习。”
胡诚哭丧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朱翊镠没好气地吼道:“说呀胡庸医!你死了没关系,别连累你家人啊!说。”
没辙。
胡诚迅速组织一下语言:“娘娘,微臣发现一个治愈首辅大人的方法,就是切掉他脱出的痔核,只要处理得当不感染,日后好生调养休息,微臣保证首辅大人还能活,能活……”
“能活多久?说,昂首挺胸,底气放足一点。”
“保证首辅大人还能活十年八年。”
朱翊镠笑了:“孺子可教也!这就对了嘛。来,就刚才那段话,练习十遍,熟能生巧。”
“娘娘,微臣发现一个治愈首辅大人的方法……保证首辅大人还能活十年八年……娘娘,微臣发现一个治愈首辅大人的方法……保证首辅大人还能活十年八年……娘娘……”
胡诚真的连续重复十遍。
不重复也不行啊!
朱翊镠这才放手,又叮嘱道:“你可记好了,要一字不漏。”
然后两人出了太医院,前往慈宁宫。
……
朱翊镠带着胡诚刚一出门,太医院其他郎中便跳出来了,一个个露出惊恐的面容。
原来,他们刚才躲在隔壁,屏气敛神全听到了……
“靠,我没听错吧?潞王爷要院判大人切割首辅大人的痔核?”
“就是那样说的!这下院判大人死定了,死定了。”
“还不止呢?你们刚才没听见院判大人保证吗?”
“怎么没听见?他哪敢保证?都是被潞王爷逼的。潞王爷以院判大人和他家人的性命相威胁,是你你敢不保证吗?”
“嘘——小声点儿,咱们可是偷听到的哈,万一被潞王爷得知,那可得遭殃了。”
“对对!院判大人太可怜了,首辅大人命悬一线,都知道压根不是痔疮那么简单,如何能保证首辅大人再活十年八年?”
“还有啊!切割手术万一感染了怎么办?别说是十年八年,以首辅大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三五个月恐怕都不行。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