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的酸雨过后,深受其害的大地仿佛蒙上了一层暗灰色的布。
雨后的天空,湛蓝如洗。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绘理子驾驶着飞行摩托,带赫本从穿云山中飞了出来,一路沿着山坡俯冲而下,来到了蝶城的废墟上空。
飞行摩托平稳降落,绘理子和赫本跳下车。
蝶城曾经的繁华如今已然烟消云散,只剩了一片令人不胜唏嘘的城市废墟。无数倒塌的高楼大厦和七扭八歪的电线杆,让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座被人遗忘的坟场。
绘理子一言不发,领着赫本在建筑废墟上走着。赫本低头的瞬间,看到半截露出沙子的布偶。这是一只有着金色头发的洋娃娃,斑驳破损的脸上,两只眼睛都已经消失,现在只剩了两个窟窿。
走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一幢倒塌的教堂前。大灾难虽然毁灭了教堂,却留下了位于教堂不远处的一尊巨大的青铜雕像。
这是一尊足足有十层楼高的十字架,因为年代久远,十字架周身已经裹上了一层铜绿。同时,由于在大灾难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导致整个雕塑发生倾斜。现在它的斜度已经超过了赫本在历史书中读到的比萨斜塔。这尊雕塑呈六十度角,向南方倾斜。
绘理子站在雕像底座面前,用手抚去了蒙在上面的沙尘。于是,一句话清晰地映入了赫本的眼帘。
末日审判即将到来!
这句话让赫本有些诧异,因为她觉得末日审判到已经来临,就是神历元年的那场大灾难。
绘理子忽然转头,看着赫本好奇问道:“能不能告诉我,昨晚我们在‘打猎’的时候,你是怎样在一招之内将我身后那些吸血鬼全部击败的?”
这一路走来,赫本见绘理子若有所思,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在琢磨这个。“用这个。”赫本从腰间取下风蛇扇,往绘理子面前一递。
绘理子接过风蛇扇,还以为赫本在跟她开玩笑。然而,赫本认真的眼神打消了绘理子的疑虑。
“就这个?一把折扇?”绘理子看着赫本,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了。
“你可以打开试试。”赫本顽皮地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时候,两边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看上去美好而舒服。
绘理子果真打开折扇,沉吟片刻,猛然抬手朝雕塑扇去。
风蛇扇中立刻发出一股狂风,直吹得地表飞沙走石,而这尊巨大的十字架雕像,也在这股狂风中再度被吹得倾斜了一些,由原来的六十度变成了四十五度倾斜。
不过,更让绘理子吃惊的是,狂风所指的方向,一幢倒塌的大楼瞬间被狂风撕成了碎片,随风扬起飞到了蝶城的另一端才落下!
“乖乖,这把扇子这么厉害啊!”绘理子合上扇子,连连咋舌赞叹道。她将扇子交还赫本,转头看着四十五度倾斜的十字架,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不过,你除了这把扇子,还有别的技能防身吗?”绘理子其实是明知故问,因为她早已经看出赫本离开了这把扇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哎,我也希望和你一样啊,这样就可以保护莎尔娜和莉莉丝了……”赫本叹了一声。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绘理子故弄玄虚地笑道。
赫本的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绘理子转头的瞬间,恰到好处地发现了这个转变。
“绘理子已经修行了三十多年,才练就了一身高超的忍术。我现在要是跟着你学,还不得等到五十多岁才能学会啊?”赫本说出了自己的困扰。
时间……在时间面前,确实大多数人都会望而却步。毕竟一个人一生没有几个三十年……
“哈哈,其实我正儿八经拜师学习的时间只有五年,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是六岁拜师,十岁出师。比起前面两个人来,我已经算是慢的了。”绘理子摇摇头说道。
“前两个?你还有两个师姐?”赫本好奇地问道。
“不是师姐,是两个师兄……”绘理子提到这两个人,显然只想一句带过,并不打算细讲。
赫本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不再深究。但是,她实在无法想象竟然有别的忍者比绘理子更有天分。其实赫本只是因为防空洞里所见的一切,而本能地对绘理子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从而丧失了中立看待此事的立场。
“那他们用了多久出师呢?”赫本问道。
“一个用了三年,一个只用了一年。”绘理子提到自己的两个师兄,显得漠不关心。仿佛这两个人已经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是的,这一点从她冷漠的眼神中已经足以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