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白云如缎,浮游翩跹,丝丝缕缕,游弋于蓝天苍穹,纷舞出一幅蔚蓝色的长空天卷。
浩瀚天空下,一支蜿蜒如蛇的部队,缓缓行动在大草原上。数百辆大车组成的队伍,组成了一条浩瀚的长龙。
一支骑队从后面呼啸而上,领头的正是浅水清。
他看着前方车队的长度,一时有些吃惊。
我的老天!沐血这次搞了多少东西回来?
远远地,看见浅水清他们追了上来,沐血兴奋地向他们扬起了手中的长矛。
阳光下反射出刺矛的烈光。
浅水清和方虎他们一起追去。
人还没到,方虎已经大叫起来:“沐少,你把整个清野城都搬过来了吗?我的天啊,这是多少车东西?”
“整整四百车。”沐血傲然道。“三万石粮食,八万两白银,还有一千两黄金。此外攻城塔等辎重器械实在是人手不足无法运输,我已经勒令当地官员另组运输队送往前线。”
浅水清和方虎凌空对击一掌,哈哈大笑:“干得漂亮!”
沐血嘿嘿笑说:“干得再漂亮也没你浅营主这一手玩得漂亮啊。现在咱们的申大城主怕是欲哭无泪了吧?”
“那是自然。”几个人同声说,对望几眼,再次狂笑起来,心中的愉悦自不待言。
浅水清问沐血:“拿东西的时候,有什么阻碍吗?”
沐血傲然笑道:“刀枪架颈,斧棒加身,谁能有怨言?”
“也就是说,没打收条喽?”
沐血摇摇头。
浅水清想了想,说:“三万石粮食,是军部所需,我已经给申楚才写了文报。不过这八万白银,一千黄金,却是没有。我看我还是打个收条,你回头让人送过去。”
方虎立刻不愿意了:“浅少,这是为什么?申楚才那个老扒皮,横行清野那么多年,手底下早不知道聚敛多少财富。咱们扒了他的库,他儿子在咱们手里,他要是聪明点,就该自己掏钱去补了这窟窿,不然咱们一刀两断,他申家就得满门绝种!”
浅水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银子是给大军发饷用的,这么多车,想瞒也瞒不住。坑了申楚才这笔银子,得福的是大家,遭恨的却是咱们,这不是傻子吗?再说做人有时候留点余地比较好,咱们交了文报过去,到时候军需后勤自会把银子给清野补仓。申楚才不用自己掏钱,后面也就会合作很多了。”
“合作?还有什么合作?”方虎和沐血互相看看,谁也不明白。
浅水清嘿嘿一笑,笑容里透着无尽的狡诈阴险:“有这四十三个少爷兵在咱们这里,你们还怕以后申楚才不给咱们送钱花吗?”
沐血和方虎恍然大悟,同时嘿嘿地奸笑起来。
浅水清转头对沐血说:“催弟兄们一下,动作要快点了。”
“车队太多了,有些拖速度。”
“那就先让银车过去,前线的士兵们等发饷也都等得急了。”
“好,我这就安排。”
浅水清皱了下眉头:“照这样子下去,看来咱们是没法在雨季结束前赶到北门关了。”
沐血淡淡道:“我到觉得这是好事。就算是战事已起,京远城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拿下的。抱飞雪要有那么没用,他也就不是抱飞雪了。雨季快要结束,在清野城耽误了这几天,眼看着没法按时回去。既然这样,我看也就干脆不用着急了。让他们先打着吧,等他们打个几天几夜,熬到大家都筋疲力尽之后,咱们再来个趁火打劫,顺顺当当地把京远城拿下,岂不是更好?”
浅水清眉头一扬:“此话有理。”
“这还是跟你学的呢,他们打得越累,咱们就越有机会。”沐血悠悠道。
众人哈哈大笑……
日正中午的时候,大队停车休息。
由于这次的运输量极大,差不多是上次沐血带队时的四倍,所以从新兵营里招来的三千新兵,都临时改成运输队,成为协助运输的一分子。
那些架着车子赶了半天路的新兵们,刚停下脚步,就得继续生火做饭,一时间怨言四起。这些怨气随着午时的炊烟,化成天空中一缕青云,飘向四方。
一名骑兵什长骑着马从后方赶上,冲着队伍中的一队新兵大声吆喝道:“一个个都慢慢腾腾地干什么呢?妈的,都跟个娘们一样!赶快做事吃饭,吃好饭继续赶路!象你们这样子慢法,等赶到北门关,***大军都杀到大梁城去了!”
几名新兵立刻怒了。
一名新兵直接站了起来:“你到是够快,有马可骑,无事可做。我们又要运粮,又要做饭,晚上还得扎营结寨。什么苦活累活都让我们干了,你们干什么啊?就算你们是老兵,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那老兵什长嘿嘿一笑:“有意思,还有敢跟老子叫板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云。我就不服你们以老卖老,我要见营主,申诉不公!”
他这话一说,身旁几个新兵同时为他打气,一时间不少新兵竟连连为他叫好。
有几名新兵甚至大声喊了起来:“干他娘的,老兵欺负新兵,苏大哥说得对,找营主讲理去!”
看起来,这个苏云在新兵营里,也算是比较有威望的一个。
那老兵眼中闪过一丝凶历的狠光:“要见营主申诉?哈哈哈哈,还真是好笑。这年头不怕死的人还真是越来越多了。行,浅营主就在前面,和沐校他们在一起。你这就去告老子的刁状,看看你可能告得动老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告动了,我二话不说,这些事你爱干不干都随你。可你要是告不动老子我。哼哼,你们这帮家伙不是都喜欢起哄吗?可别怪我没警告你们在先。一旦告不动老子,到时候你们活得照干,饭得减半,整个哨还都得吃鞭子!!!”
说着,那老兵啪的抽动马鞭,扬蹄而去。
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平的怒气,苏云转头就向浅水清走去。
不安的骚动,如一点水中的涟漪,渐渐泛到了浅水清的身边。
他回首望去,眼前一个刚硬耿直的小伙子正朝自己走来。
苏云来到马前,双手抱拳:“浅营主,属下有事不明,想向营主请教。”
“说吧。”
苏云就把刚才那老兵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浅营主,同为沙场男儿,都是要上阵赴死之人,为什么那些老兵就可以骑着马耀武扬威,什么都不做。我们却要在这里做牛做马?我不服,想请营主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