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中开门的人不客气的哼了一声:“现在知道谨慎了?你那瓶子被那杂役偷偷拿走时也不见你觉察。”
何长顺说道:“我怎么知道那兔崽子存着这个心思?想是那日我跟他交代给祁阿强毒药时,他趁我不慎摔了一跤的当口偷拿走了这瓶子。这也就罢了,那祁阿强村里的人怎么也见过我?是不是你捉人的时候走漏了风声?”
来人恼道:“是你自己不慎被他发现,关我何事?”
何长顺不满的挥挥手:“算了,反正此事他们也没有拿住把柄。你快说主人的交代。”
来人答道:“主人说让你尽快将手上的麻烦处置掉。万一谢克己那里不保,你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马贵身上。若是敢卖了主人,你那儿子命就不保了。”
何长顺沉默了一会儿,对来人说:“回去让主人放心。就是我的命没了,也会保住主人。只求他善待我儿子,他年纪小,又没有吃过苦……”
“放心,我这次在庄子里见了他,很好。过些时日这事风平浪静了,主人就会让他回来的。”来人这句话倒是语气和善。看何长顺不说话,他又开口道:“如此我就告辞了。你万事小心。”
两个人又悄悄摸到门口,观察没人,才出得庙门,各自朝不同方向去了。
何长顺脚步沉重的回到自己屋里。他媳妇一见忙过来脱下他的蓑衣,问道:“见到人了?”“嗯。”他闷闷的答了一下。
“可有说起什么时候让阿昌回来?”
“说等风平浪静了就让他回来。”
何长顺拧着眉毛叹口气。妇人就红了眼眶:“说的倒是容易。咱家院门外这几日照常有几个面生的时不时坐着喝茶,也不知道是叶堂主的手下还是云凤标行的人。都是你非要和他们搅在一起…如今穆行主好好的回来了,正是阎罗王打鬼,你们几个还能翻得起浪花?可怜咱们的阿昌又被他们带走,若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
见她啼哭起来,何长顺不耐烦的说道:“放心,他们不敢对阿昌怎么样。现在是他们求着我帮他们灭火,他们要是对不起我,我也会把他们连窝端掉。”
“你尽说大话。那两人可有一个好惹的?本来咱们过得好好的,非要上这个贼船。”
那妇人边哭边数落着自己的男人。直哭的何长顺又是一阵火起:“哭够了没有?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明天白天你再到济世药铺去一趟,让那里的伙计给谢官人捎个信。”
妇人看男人有正事要自己做,就收了哭声,过来仔细的听他详细的安排了一番。两人商量已毕,方上床睡了。
翌日一早,何长顺的媳妇前脚出了济世药铺的门,后脚一个伙计也出了门,沿街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