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泼皮无赖居然还真敢下狠手?好大的胆!”
见得对方要痛下辣手,苏冲怒意上涌,拇、食、中三根手指一抓一提,便将木剑从腰间束带下取了出来。
旋又松开前面三根手指,用无名指与尾指合力一勾,手腕同时翻转,那涂满朱漆剑身顿时被托在掌心滴溜溜转动了起来,宛如一个风车在擎在了手中。
不过一息的工夫,那侯七便冲至身前尺许的地方,藏着凶器的那只胳膊狠狠朝着苏冲挥了过来。
苏冲便在这时陡然握拳,犹如风车般旋转的剑身顿时停了下来,斜指向前的剑柄正正顶在了对方胸前檀中穴上。
但听“砰”的一声,侯七身子一震,胸中一口气息被顶得凝滞在了当中,上上不得,下下不得。
一时间,他只觉两眼发黑、耳中作响,仅距苏冲面颊一拳之遥的胳膊便无力地垂落了下去,双膝随即也是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檀中穴乃是人身要害,一旦被打中,心脉必然受创,周身血液逆转,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苏冲见这侯七下手狠毒,竟是要用凶器破了他的面相,恼怒之下才以重手相还。
好在苏冲并非不知轻重之人,这一击已是手下留情,动用的是剑柄,手上也没加力道,只借着对方的冲撞之力给他个教训,要他在床榻躺上一般个月。
若是动用了剑尖,再施加两三分力道上去,饶是用的木剑,那泼皮也逃不过一死。
可不知是侯七造孽太多阎王欲收他归案,还是苏冲锋芒太盛老天要加以消磨,便在侯七倒地之际,那藏在袖里的一柄五寸长的解腕尖刀不偏不倚地扎穿了他的心口。
苏冲不单是眼尖,耳力也是不差,先是听到“噗”的一声,跟着又闻得“咝咝”轻响,心头顿时“咯噔”一跳,暗道:“这杀猪放血的动静……莫不是眼前的泼皮倒霉到了家,竟被自家的凶器扎穿了身子?”
他急忙俯身将侯七的身子搬起一些,顿时就见这人心口处插着刀子,一条血线奋力向外喷涌,已然断绝了气息。
“坏了坏了坏了……这人虽非被我所杀,性命却是坏在我的手上不假。回头官府找回来,便是不须偿命,也有罪过要受,一场牢狱之灾该是免不了的。早听说这灵州府衙的主簿与我那未来的岳父老泰山有仇怨,若被他得知我的来历,想用钱都难打点,小爷的下场定会凄惨无比……”
苏冲心中叫苦:“为今之计,也只有趁着不曾事发抢先逃出灵州去。唉……我原已拍着胸脯向灵儿妹子许诺,说是日后要风风光光娶她过门。这一去,我也没面目再见她,却要失信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