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墙技术也不行,新土附不上旧墙,干后两边分裂,已经迸裂出几道大缝。
屋顶是新箍的茅草,靠门的位置还摆着一盆认不出名字的花。
看那瘦瘦弱弱的样子,更像草。
顺着墙放的三口朱红描金箱笼,将小屋挤满,若是再站进来两个人,恐怕连转身都有些困难。
这几口箱笼做工精细,描金秀美,跟这间粗砾不堪的土屋格外不称。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人家。
江棠暗暗蹙眉,自己当时答应得太草率了。
想着只待几天,她都没有问一下这里是什么情况。
美色误事啊!
门缝过来的光亮在慢慢移动,江棠的心里越来越慌,肚子饿得跟雷鸣一样。
奶奶的,再不吃饭,就真的要饿死了。
再次起身,江棠四处寻找一个能凑手一点的工具,准备撬门了。
想先卸块床板。
床是好床,雕花木栏,还带踏板,可也不知道是多久的年生了,颜色深黑,还带着霉味,恐怕一扳就断。
打开木箱,看看有没有女人用的小刀匕首什么的。
漂漂亮亮的箱笼里面除了几件半旧衣服,就空空荡荡的,别说装饰用的银匕,就连手指粗的木簪都没有。
上上下下一番折腾,江棠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坐在箱盖上直哼哼。
又饿又累,身上都出了一层虚汗,这样倒好,歪打正着,烧退了些,脑子也灵光了。
就是肚子更饿,简直要翻天。
在最后一丝阳光也要消失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江棠瘫倒在箱盖上,一动不动。
她已经饿得神情恍惚,感觉过去很久很久,这是帅哥小鬼来接她走了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矮胖的身影提着东西进来。
江棠微微眯眼,逆着光,她只看见是一个妇人轮廓,看不清楚脸。
不是帅哥鬼仙啊!心里一阵失望。
进来的妇人先是一眼看向床上,已经褪色成淡红的半旧鸳鸯幔帐低垂着,被褥一片凌乱,里面没有人。
“小夫人,小夫人!”
妇人惊慌起来,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始四处寻找。
江棠心中一颤:这大婶是谁啊,有没有搞错,谁是小夫人?是自己成过亲?
她的目光落在屋里醒目的围帐上,上面有两只正交颈戏水的鸳鸯。
头顶有闷雷滚滚而过,这是什么情况?
在起床时已经在铜镜里看过现在这张脸。
虽然铜镜有些模糊,还是能看出是以前最喜欢羡慕的细眉杏眼鹅蛋脸,
只是过于清瘦,下巴尖都露出来了,越发显得娇嫩稚气。
这是用憔悴遮不住的青纯,肯定不到十八岁。
想到这里,江棠又惊又怕,已经不觉得饿了,只感觉天旋地转:难道遇上一个炼铜的?
白发稚齿,想想都恶心。
或者……是童养媳?
江棠心里狂吼:帅哥小神仙,我不叫你小鬼了,你快出来,我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