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寺名不见经传,却能一直维持香火,据传皆因有贵人庇佑。
可福祸相依,所谓贵人,谁又能肯定他朝不会成为祸国殃民的罪人?
如若不然,从前她又如何会与老主持相识?
“贫僧不懂小施主在说些什么,不过小施主既特意提醒,那贫僧自当谨记……“
“主持师父。”顾十九忽然出声,正色道:“我确实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我却知你要找的人此时应该在雍州。”
雍州,现时是燕王的属地。
“多谢。”老主持双手合十,郑重朝顾十九道了声谢。
“是我谢过老主持才是。”顾十九屈膝回礼,跟着将老主持送到了门外。
片刻后,待老主持离去,顾十九便重新回了锦苑。
此时顾县伯也已折回,只是当着徐氏的面顾十九不好多言,便只能将心底的疑惑都暂时压了下去。
“你们也陪了我一早上了,待会用过膳之后便忙你们自己的去吧。”
徐氏心思通透,说话直接朝孙嬷嬷使了个眼色。
顾县伯见状连忙出声,道:“原也没什么事情……”
“可我觉着有些累了啊。”徐氏借口道:“再说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
闻言,顾县伯还想再说,可顾十九却暗中拉了他一把:“都听您的。”
说罢,顾十九又特意朝顾县伯使了个眼色,而后才又接着朝徐氏道:“嬷嬷是去传膳了吧,那我跟爹便先陪您用膳,用完膳后您便先休息,我跟爹晚些时候再来陪您。”
“好。”徐氏闻言点了点头。
片刻后,待三人用过午膳,徐氏果然便直接休息去了。
顾县伯见状难免有些忧心,不由直接拉着顾十九出了锦苑:“阿鱼,你娘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嗯?”顾十九心里还想着燕王的事,一时有些没明白过来顾县伯在说些什么。
“定是这样,方才你朝我使眼色我便知道了。”
顾县伯越说越是忧心:“虽说我也知晓了叫小徐氏管家确是不好,可杜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娘她……”
“爹,这个杜太医,究竟是哪里来的?”
顾十九忽然回神,忽觉好似有什么忽然联系上了。
“宫里来的啊。”顾县伯被问得莫名,“他是太医,自然是从宫里……”
“不是,我不是指这个。”顾十九闻言急急摇头,“我的意思是,这个杜太医,平白无故的,为什么会帮咱们?”
说着,顾十九抬眼张望了下,跟着指着前面不远处的角亭道:“去那说吧。”
说罢,顾十九直接引着顾县伯到了角亭坐下,道:“咱们家既非世家,也非望族,而爹虽有爵位,可实际也不过是个虚衔,且咱们家又远在郾城,若这个杜太医当真是从宫里来的,又如何会与咱们这样的商户人家扯上关系?”
“还是说……原本爹就与这个杜太医相识?”
“我哪里会认识什么太医,不过是……”顾县伯闻言下意识反驳,只话说一半却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你这么说话,莫不是你还在怀疑他?”
“我只是奇怪,平白无故的,他究竟为了什么?”
顾十九摇了摇头,接着道:“须知太医不比寻常大夫,且一个太医的人情通常都不是那么好欠的。”
可事实上从一开始杜太医就没有过多推辞,甚至从开始到现在连诊金都不曾提过,便是想叫人不怀疑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