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蕙越清醒地认清现实越觉得讽刺,嘴角不自觉挂起了一抹冷笑。她也不挣扎了,任由齐劫抱着。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只能说全都是报应。
偏偏她这样不作为的做法,更加触怒齐劫。此刻,齐劫就是一个火药桶,被她眼底的淡漠灼伤。炸裂,想把整个天下都倾覆。
又或者,他已经这样做了。
齐劫一把推开兆蕙,突然的动作让兆蕙来不及预料,重重摔在了地板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他冷眼看着艰难起身的兆蕙,止不住心疼,手上却没有多余的动作。
要是在以前,谁敢当着他的面推倒兆蕙,那谁真是别想要那只手了,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他自己做了这个不想要手的人。
哪止是不想要手,他现在连命都可以不要。
干着谋朝篡位勾当的人,怎么可能是惜命的人。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齐劫欺身上前,伸手擒着兆蕙的下巴,说话时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意味。
兆蕙仍旧没有说话,齐劫真的被气到原地转了两圈,披风上的血珠就着风劲被甩了出去,在兆蕙淡绿色的纱裙上晕开,颇有一些触目惊心。
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怯生生躲在屏风后面看热闹的小太子,让本来对兆蕙没辙的齐劫又心生一计。
“你不跟我说话,行!”齐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抱着小孩子就走,嘴里还放着狠话,“那我一天就只给他吃一顿白稀饭,饿不死他!”
这下兆蕙才不淡定了。
她忙直起身子,想要抓住齐劫的衣摆却是枉然,除了手心沾染上的点点血色,什么都没有留住。
孩子凄然地叫着母后,在齐劫的怀里苦苦挣扎,却是于事无补。
连大人一时都丧失了追上去的勇气,叫一个小孩子能怎样。
兆蕙再次跌落到地上,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思绪一瞬间飘回到从前。
曾经那个跟屁虫一样的弟弟,奶声奶气叫姐姐的弟弟,何时已经长成了如今这般反骨模样?
如今这个叫齐劫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弟弟吗?
***
夜幕降临。
书院里,兆蕙如坐针毡,心神早已飘到柳条河对岸。
一年一度的灯会正在那里上演,各式各样的彩灯争着奇斗着艳。
兆蕙忍不住埋怨先生的不解风情,悄悄踢了趣立一脚,趣立这才舍得把他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移到兆蕙脸上。
兆蕙朝他努努嘴,疯狂暗示着他。
趣立一脸无奈,“先生,时候不早了。”
这时,先生才从他那广袤的个人世界中醒来。
他抬头看看天后,对他们挥挥手,自顾转身进了书房。
兆蕙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先生,见他招手散学,顿时如获大赦一般,夹着课本拽上趣立,撒腿就跑。
再晚点就赶不及灯会了。
他们匆匆赶回房,放下物什换好衣服,就拉拉扯扯朝目的地出发了。
兆蕙今年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那就是她一定要自己赢一回灯谜,要是迟到了,那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