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杜衡将人扣下。先扣下再说。萧策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这个时间,太凑巧了!”陈沐到底还是不放心的。
孙茜以退为进,拉着他坐下,给他捏了捏肩膀:“也许卫王只是玩一玩而已,并没有觊觎萧颍的意思。”
“哼!萧颍并非断袖,朕是知道的。朕的这位八皇兄,你是不知道,嚣张至极!以他对权势的执迷,你以为他是怎样被赶出洛阳的?”陈沐想起陈年旧事,还是怄气的很。
“臣妾那时候奉命不得出北苑半步。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她将画卷起来,收好。又将寝殿内的烛火挨个灭了,只剩下几盏。
昏暗的烛光,让殿内更加静谧。
陈沐往床榻上一倒,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当年他以为自己是唯一够资格入主东宫的皇子,无所顾忌。有人给他送了两名男宠,他收下了。贵为皇子,养两个奴才取乐,算不得什么大事。后来七皇叔将事情传扬的沸沸扬扬的,核心就是他折了两名学子的仕途,毁了人家的前程。”
孙茜歪在他身侧,一双雪亮的眼睛望着他,轻轻地问道:“在洛阳,再穷的学子也不至于卖身为奴,遇上这样的权贵强取豪夺,倒是会求告无门。卫王就这样被七皇叔算计了?”
“是啊!这本就是七皇叔为他量身定做的圈套。他要是不好美色,江山都是他的。皇爷爷打天下的时候,很多世家门阀不服,所以对于有德行才干的人,不论出身,都要量才适用。父皇在位多年,受门阀限制多年,恨透了他们以势压人。八皇兄这是犯了大忌,才被赶出洛阳。不过父皇自身,也是以势压人。”
陈沐叹气。世人多半看得见别人身上的缺点,看不见自己的,就连帝王也不能例外。
孙茜听他算计起来如此自然,突然觉得他有点陌生。还记得独孤无竹拒绝她的拉拢的时候提到过,皇帝乍一看没什么突出的优点;仔细瞧,又没什么特别的缺点。是人都有缺点,连个缺点都找不到,着实厉害。
那时候的孙茜以为亲情是陈沐的缺点,他对亲人总是很包容。现在看来,与卫王的手足之情并不是他的软肋,他的软肋只有一个韩王府,并且已经被萧策彻底铲平了。
她突然理解为什么萧策那么谨慎了。想一想当年先帝废掉陈扬的太子之位之后,几乎是没有给人喘口气的机会,就将对付陈扬的那些大臣一一赐死。陈沐现在看着很平和,平和地算计着如何铲除卫王一脉。
她心里悄悄地为萧策后怕,但愿萧策能撑到最后,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陈沐没有看身旁孙茜的的脸色,伸手摸到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胸前。又觉得不够,翻个身将人搂在怀里才踏实。
“现如今他又嚣张起来了,看来是准备的挺充分的。沈破云提前过来,就是因为发现了他在封地上动作太大,直接派兵过去代价太大,不如将人召来。为了迷惑其他人,干脆一起召回来。”陈沐似乎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忽而转了话题:“你别怕。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孙茜缩在他怀里,沉默不语。以前总是担心他赢不过那些老臣,现在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觉得是自己目光停留在过去,没有看清眼前的皇帝早已不是那个稚嫩的新帝了。
“今晚早点睡,明天带你出宫。”
孙茜探出脑袋,质疑道:“他们都在,我们两个出宫?”这怎么可能?
陈沐笑着点头:“嗯。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