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瑛领着两万精兵奉命驰援石坞城。大军行至番石河岸,士兵禀报道:“大人,前面的桥梁已被人毁坏,过不去了。”
裴瑛下马察看,只见那河面白茫茫一片,早已化为寒冰。
有人建议道:“大人,我等牵着马从冰上渡河怎么样?”
裴瑛拾起一块儿石头朝河的中间投掷过去,那石头‘咚’地一声在冰面上砸出了一个窟窿,“不可,这冰层厚薄难料,我们这许多人马若踩上去,必定十分凶险。”
副将许参道:“这河的上游必有狭窄之处,可策马渡河。”
裴瑛点了点头,“只好如此了,那石坞城太守得了将军传信,断然不会贸然行动。”
……
石坞城,太守府上张灯结彩、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繁华的街市上几个商旅打扮的外乡人拦住一名卖酒的老人,问道“欸,老伯,这太守府可是有什么喜事?”
那老人叹了一声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三月前,太守张大人新纳的姬妾为他诞下一名男婴,此宴正是为那孩子办的百日宴。请的都是城内有钱的乡绅富户。”
是日黄昏,太守府管家向张式耳语道:“老爷,外面来了六个贩卖珠宝的胡商,说是欲献上绝世珍宝恭贺大人。”
张式道:“哦?还有这等好事,如此快把人请进府中,先看看他虚实。”
管家将人带入内宅之中,只见那为首的胡人道:“大人容禀,我等正要运一批珠宝到永安去售卖。途经此地听说大人府上添丁之喜,欲献珍宝请大人笑纳。”
张式有意试探他几人,便道:“哦,自古以来无功不受禄,你们可是有求于本官?”
又听那胡人道:“哈哈哈,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我等前日路过阙逐,路上听说醴国与狄族人正在打仗,故想寻求太守大人的庇护。”
“原来如此,那你们有什么珍宝要献给本官?”
只见那胡人拍了拍手,候在一旁的两人忙呈上两个描金漆盒。
张式一打开那两个盒子,见那盒中盛着珍珠、玛瑙、红绿宝石皆是上乘,大笑道:“好!哈哈,果然是稀世的珍宝。管家快去为几位贵人安排厢房,诸位请随我到前厅就坐吧!”
“如此,多谢大人款待!”
……
第二日,狄族左贤王厄元那率了三千骑兵到那石坞城下挑衅,“韩起小儿,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是个好汉就出来与我一战。哈哈哈,出来与我磕头求饶,我且饶你不死。”
那韩起听得,如何能受得如此侮辱,就要取了长枪,出城迎战。张式见状忙将人拦了下来,“前日,裴将军来信,请我二人定要紧守城门,务必等到援军到来之时再出战。”
韩起早已是暴跳如雷,哪里肯听,“那裴济说援兵隔日就到,怎么如今还不见半个人影。如今这城外不过三千余残兵,岂可等他的人来拣这个便宜。”
厄元那见韩起领着城中守兵出城迎战,心中暗喜大计已成。于是乘机卖了韩起一个破绽,让他尝到了些甜头。然后假意不敌,领着三千兵马向东南奔逃。
韩起见狄族军队落荒而逃心中大喜,更是立功心切领着兵马,誓要活捉了狄族左贤王回永安请赏。
太守张式见了此等情况只在心中暗暗叫苦,果然不过一刻钟就看到稚弩领着三万人马杀了回来。想那韩起定是中了埋伏,有去无回了。
原来那胡人羌图也本就是稚弩帐下的一名大将,前日奉命潜入城中借献宝之名接近张式,再到韩起面前挑拨,更使其更加妒恨裴济。
羌本图见韩起中计,趁乱挟持了张式命其下令开城门。张式见城中已无精兵,如何守得,正欲伺机逃走,此时刀架在脖子上,悔之晚矣,不得不命人开了城门。
稚弩率军长驱直入,大肆在城中烧杀掳掠,正在得意之时忽听得探子来报。
“报!派去伏击醴国军队的那支队伍已经挡不住了,裴济的两路人马已经汇合,正在火速赶往此处。”
稚弩道:“来的正好,本王要将上次的仇也一并报了!”
裴训忙劝道:“大单于,此地不可久留。我军虽攻下了此城,但裴济一来如果将我等围困于此,城中粮草撑不过七日。”
稚弩颇为不悦地道:“哼,依军师之言,本王何时才能一雪前耻?”
“大王息怒,臣尚有一计!”
……
裴瑛带着大军行至山谷中,屡次遭遇狄族军队的伏击,使他不得不带兵与其周旋。直到裴济赶来两队人马汇作一支痛击伏兵于南阳河谷。
大军赶到石坞城时,但见城中浓烟滚滚,城楼之上火光冲天。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们四处奔逃,目睹着一座繁华城池化为焦土。
众人见此情形心中升起熊熊怒火与无限哀痛。
裴瑛举着剑跪在马下,声泪俱下道:“将军,末将有罪,请将军赐死!”
众将士见此纷纷为裴瑛求情,“将军,这不是大人的错。”
“对,都怪那城中狗官,坏了大事!”
众将士群情激奋,正要捉了张士。
裴济沉声道:“起来吧,当务之急先带人救火,安置城中伤患、安抚流民。是罪是死但凭圣上定夺!”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