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睁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不住地摇头晃脑,口里却是被塞得死死的,只能发出‘呜呜呜”地叫唤声。
才骂两句话,运哥儿就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求助地看向浮光道:“裴大哥,要不,你帮帮我。”
浮光拍了拍他的头,“去吧。”
她拾起地上的一把长刀在空中胡乱地挥了挥,然后笑吟吟看向他们,“我们本无心与你们起争执,奈何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如此仗势欺人!哎呀,你们说……这把刀要是用来割耳朵或是砍胳膊够不够快?这……从哪一个开始呢?”
她提着刀漫不经心地走过他们每一个人身前,那些人都被塞住了嘴,口不能言,无不缩作一团,用万分惊恐的眼神看向她。
她十分温和地冲牛二的爹笑了笑,“你是领头的,那就从你……”
她手里的刀才刚刚举起来,寒光一闪。就听得咚地一声,那汉子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上。他挣扎着起身不住地朝着她磕起了头,其余的人因为跟他绑在一根绳上也被扯得东倒西歪,场面看上去十分滑稽。
“裴大哥,你……你就放过他们吧,他们以后定然不敢了。”运哥儿有些心软道。
浮光低头拍了拍他的肩,“去,问问牛二和他爹娘……就问他们还敢不敢。”
运哥儿依言将他们口里的东西拔了出来,那女人立刻就呜呜咽咽地哭喊了起来:“孙贵,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打不过人家,还害我们娘俩在这里跟着你受苦!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那个叫做孙贵的汉子也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你这个泼妇,不过就不过了!”
浮光皱眉,又晃了晃手里的刀,“打住,打住,我们可没这闲工夫听你们夫妇斗嘴!快说!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赵大娘孤儿寡母,嗯?”
“不……不敢了!求大侠饶命!”那女人垂着头开口道。
“对对对,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孙贵也道。
浮光凝眸把刀尖指向牛二,“你呢?”
牛二娘急急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认错!”
牛二涨红了脸,小声嘟囔道:“俺也不敢了,俺……俺想……想解手!”
浮光忍不住笑了笑,将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扔到地上,“罢了罢了,好好的院子脏了多可惜!看在运哥儿的面子上,就饶你们一回。”
“谢大人,谢大人!”
浮光将牛二解开,又对着其余一干人道:“我知道,你们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定是仗着背后有什么靠山。”
她瞥了一眼那些人脸上的神情,继续道:“不过,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的靠山再大也比不过赵大娘家如今的靠山,你们可知运哥儿的阿兄如今为什么人办事?”
“小人……小人们不知道。”孙贵心中一惊,起先见他二人来路不明还以为是好欺负的外乡人,吃了这一番苦头才知道对方出手不凡,生怕自己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浮光有意唬他,便故意卖了个关子道:“赵大娘的儿子如今在宫里可是为太后娘娘做事,当今圣上重孝道,自然也就十分看中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你说赵大娘背后的靠山是谁?”
“圣……圣上!”孙贵吓得一哆嗦,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他那缩在墙角的儿子,夫妻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有眼无珠,小人狗眼看人低,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浮光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们要赔罪就同赵大娘母子好好赔罪吧!哎呀,这好好的院子……如今连个门都没有了。”
孙贵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小人这就带着这混小子去给运哥儿母子赔罪!”
那妇人也满脸堆笑道:“奴……奴家这就叫人来修。”
“去吧,去吧!”浮光点了点头,这才让他们将其余的人也松了绑。
孙贵一家吃了些苦头,总算是老老实实向赵大娘母子认了错,临走又将院子里的东西恢复成原样,才算了事。
赵大娘同浮光说起原来这孙贵本是个猎户出生,如今攒了些银子做卖猪肉的买卖,渐渐也同一些大户人家有些往来,久而久之就忘了本,平日里也做些仗势欺人的事。
浮光临走前,对运哥儿母子道:“量这个孙贵也不敢为难你们了。你们放心!我隔三差五地还会托人过来看你们。”
赵大娘抹着眼泪道着谢,运哥儿也有些不舍地抓着浮光的胳膊,“裴大哥,那……那你们还会来看我们吗?”
浮光拍了拍他的肩,“当然会!你以后就是男子汉了,兄长不在家要照顾好阿娘,知道了吗?这样吧……你好好念书,等你弟子规都念完了,我们自然还会回来看你!”
运哥重重点了点头,“嗯,那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