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后眸光微冷,看了看殿前人道:“你们只道哀家这些年不插手后宫之事就什么事都来糊弄我这老婆子,去,把人带上来!”
“奴才不敢!奴才遵命!”那小太监吓得一哆嗦,连忙退出去传信。
不多时,果然就看见两个侍卫押着个身穿赤色道袍的白发老叟走到殿前。那老叟被堵住了嘴,一双手脚十分不安分地挣扎着,瞪着铜铃似锦的眼睛怒视着抓着他的两个侍卫。
先是温夫人喝道:“大胆奴才!见了太后为何不跪?”
那老叟转头看向殿前说话的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突然仰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温夫人正欲发作却见太后起身扶着清和走下了台阶,细细看了看那坐在地上的人。
“好啊!哀家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排场这么大的法师!”
她冷笑一声看向身边的侍卫,“让他开口,哀家要亲自审问审问他。”
“是!”侍卫领命将他口中的东西拿掉。却见那老道往地上啐了一口,怒骂道:“呸,你们这些狗奴才,就是当今圣上来了也要敬我几分,你们算老几!”
“来人!给我掌嘴!”温太后大概是听他如此大放厥词气得有些微微发抖。
两个太监快步上前将他按住,抬手欲打,那道士却忽然一阵酒意涌了上来猛地起身将身前两人一把推翻在地。
场面有些混乱,一旁的侍卫有些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一旁的裕王,却见他手握茶盏,微微摇了摇头。
那疯道人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忽然抬手指着殿上人骂道:“混账东西!谁……谁敢来?”
“来人,还不将这醉鬼弄醒?”温夫人唤道。
孙嬷嬷见状忙提着一盆凉水临头泼了上去,那道士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倒也清醒了几分。
“这……这是哪里?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他扑倒在地上十分警惕地看向周围人。
“哼!来人,让这个瞎了眼的东西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温太后一声令下,两个小太监立刻又上前押着他跪倒在地上。只听得啪啪几声,那道士被抽得嘴歪眼斜,满口哎哟、哎哟地叫唤着。这次是孙嬷嬷亲自动的手,掌掌都打在了实处。
半晌那满口胡言的疯道士终于被打得不作声了,温太后挥了挥手,“罢了罢了,问问他……是那个宫里请来的神仙?”
两个小太监拖着他的胳膊起来答话,那道士被打得晕头转向,倒也知道怕了,“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
“太后娘娘问话!你是谁请来的?”温夫人厉声道。
那老道一听‘太后’两个字,忙扑在地上嚎哭道:“小人有眼无珠,小人该死!”他胡乱地转动着眼珠子,依旧不肯提及自己的来历。
“祖母,这人几番推三阻四,孙儿看,不如先把他拖出去打五十大板,再看看他肯不肯开口。”众人一惊,这次说话的是那位沉默良久的裕王。
温太后点了点头,“不错,你说的对!来人……”
那道士万分惊恐地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老妇人,颤抖着道:“太后娘娘饶命,饶命!”
他垂着头道:“老朽,老朽不才……本是云游四方道士……是……是圣上请进来为太后娘娘祈福的。”
元策走到殿前微微凝视着他,又面对着太后禀报道:“孙儿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祖母身体抱恙,便有人向父皇举荐了这位人称“赛仙翁”的道长。人们都说多亏这位道长施法驱散了邪魔,祖母才能安然无恙!父皇如今更是将道长封为座上宾。”
“荒唐!祖母的病……”听到这样的说法,清和有些忍不住了,抬头却见温夫人微微摇头,又将满肚子话咽了下去。
只听得温太后冷哼一声道:“你既然是皇上请进宫的,为何不恪守一个出家人的本分?在哀家的殿前又是醉酒又是骂人,你端的是好一个赛仙翁!”
“小人一时糊涂,太后娘娘宅心仁厚,就饶了小人这一回吧!”那老道士舔着脸告着饶。
温太后低头看了他一眼,“罢了罢了,毕竟是皇上请进宫来的。念在他一片孝心,哀家也不好打了皇上的脸。”
“祖母说的及时!”元策也道。
温太后皱了皱眉,抬手扇了扇扑面而来的酒气,有些不奈地道:“不过,哀家断不容这样的人在宫里作威作福。就去禀明了皇上,说……说哀家命数自有天定,轮不到这些人来嚼舌根子。看看他身上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搜完,赶出宫去吧!”
“是!”两个小太监领命上前去搜那道士的身。
谁知那老道士猛然瞪大了双眼,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支支吾吾道:“小人……小人身上清清白白,唯独有些私密之物不便示人,请太后娘娘饶了小人这一回!”
“不可!”元策走上前道:“祖母,孙儿看这老道士鬼鬼祟祟,定是藏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小人没有,小人没有!”那道士吓得俯在地上磕起了头。
温太后点了点头,“策儿说的有理,来人,给我继续搜!”
闻言,两个侍卫快步上前将他一把制住,果然在他怀里摸出几个褐色的药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