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出了金军意图,纷纷回马去了中军,安排各军应敌事宜,好在城外营寨散布颇多,若金人进攻倒是能拖一会儿时间,不过等金人大军一到,城外营寨必破,届时驻军兵力折损五六千,对防守沈阳不利,一路上直至到中军,贺世贤与尤世功二人都争论不休,贺世贤主张将营寨兵力撤回城内,尤世功则主张死守城寨,等待援军。
贺世贤大叫道:“世功,城外五千多人都是骨肉兄弟啊!城寨一破,便无一人有生还可能,开展即折损如此多同袍,城内士气怕是要彻底崩坏啊!”
尤世功道:“城外五千多何尝不是我的弟兄?我信得过他们,一定是奋勇杀敌,若战损超过两倍呢?城内士气绝对空前,若是营寨弟兄能坚持两天以上,城内固守待援的时间就绝对充裕,贸然撤下营寨,沈阳不知能不能等到援兵前来!”
贺世贤道:“援兵?数月前便上疏朝廷调派关内援军,如今连一个人影都未见,辽东大小百余城,各处皆自顾不暇,可调援军已不过万,如今抚顺至辽河皆被兵锋所指,哪里还有援兵?”
尤世功一时语塞,不过他依旧相信有援兵会来,故一直坚持自己意见,目前整个论战厅只围绕二人观点争论不休了。
最终众人得出结果,城外营寨只留三千,其余撤回城内,城内街道不适合骑兵展开,故与金人开战时骑兵于城外各处营寨间驰援,城墙上刀牌手掩护弓弩手与火铳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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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若遇金人骑兵来掩杀我方骑兵,便立即依靠弓箭火铳掩护撤退至其他处驰援。城中有十门火炮,众人猜测此次金人派遣骑兵先至,就是希望速战速决,因此进攻重点应在北城与东城两处,故而将十门火炮分列于北门与东门城楼,防御进攻城门的敌军。派遣两个千户所在其他城墙处防御,以防金人偷偷登上城墙,其余人在城中各街道列阵,待最终城破后周旋待援。
此结果一出,百十人便领命至各处传令,各自备战。
钟漏已过申时二刻,众人听得城外远处乎有震天的喊声,便大概明白许是金军主力到了,各自骑上马,往喊声来处奔去。
至北城墙处,城外喊声已清晰可闻,众人登上城墙方看清形状,只见四色盔甲整齐列阵而来,黄白蓝红四色旗帜有满色的,亦有杂色绣边的,四色盔甲后方是人数更多的灰蓝色布衣,头戴白底红线帽,约摸三百人一队,竟有两百队之多,最前方黄色阵中有一辆四马战车,有四队人马护送,车旁大纛上满绣着一种猛禽模样的动物,尤世功看了看贺世贤,道:“海东青!看来努尔哈赤亲自来了。”
贺世贤眼睁睁看着四色盔甲入了营,骑兵见主力来了,列阵者也转身回营,其余灰蓝布衣随少量四色盔甲向沈阳城其他方向去。他死命捏紧拳头,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名字:“努尔哈赤!”
尤世功轻轻拍了拍贺世贤的小臂,说道:“心安为要,如此必乱了心智,沈阳城中同袍可不能因乱心而死,两年前的仇,一定会报的。”
原来这两位总兵大人也参与了两年前的萨尔浒之战,见过了如此惨败,袍泽罹难,自是对后金恨之入骨,只是尤世功能将这个恨意压在心底,他知道,无论面对的是什么,自己的心一定不能乱。
贺世贤大手一挥,向兵士喊道:“东面五门炮全部调到北门,全军休息一个时辰,备战!”
这个命令把在场人都说懵了,如此变动极大削弱了东门的实力,况且若是这一个时辰内敌人发动进攻,岂不是措手不及?
当下便有将领向贺世贤发问,贺世贤道:“金人如此速度来沈阳,便希望速战速决,今日便要发起进攻,但一个时辰内太阳方位不利于金军,若此时发动进攻东面及北面主力会被强光刺眼,西面及南面不会作主攻,别忘了西面浑河及南面太子河都在我们手中,金人忌惮咱们援兵会从这些方向来,自然不敢放手进攻,北面有细河做险,金人会认为我们在此处疏于防范而重点防备东门,因此一开战金人必会迅速强攻北门而暂时舍弃东门,只有等到一个时辰后,北面军队已无阳光直射,才会发起进攻,而东门因阳光问题,加之并非首轮主攻方向,所以战力不高,咱们第一轮就要将北面来敌打痛。”
众将此时点点头,方知贺将军用兵,各自就地休息,尤世功向旁边兵卒说道:“传令下去,全城申时六刻刻用饭,人马半饱,七刻整军,准备迎战!”得令兵卒唱一声“诺”,便转身向各处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