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昨天怎么样?”睡醒看见信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既尊重事实又不掉面子。
“还行。”
“太敷衍了。”
“快开学了,想点学习吧,姐妹!”我岔开话题。
“开学了也学不成,一开学就是情人节。”
“牛皮!”
开学就是情人节,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还期待什么?昨天虽然累到意识模糊,但也大概想清楚了。既然老张对我没有意思,那就算了,不要浪费时间。
的确,放下一个还没开始的人,比放下一个已经结束的人要难得多,因为没有人会拒绝希望。但是希望和失望之间的不断拉扯,让人很6疲惫。我下定决心,跟老张做个了断,其实说到底,是我单方面的了断。
开学后,校园里弥漫着新年未散的余味和情人节前的暧昧。我却尽量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能让我为这种事分神的人已经不存在了,至少在我的世界里不存在了。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信号处理的小作业写完。寒假太放纵,竟然忘了这门课还有作业。
根据师兄们的经验,大部分算法的实现只需要某度,实在找不到也能在搜索基础上改。于是我信心百倍地在搜索框里打下几个大写字母,然后回车。
然后我就傻眼了,讲原理的挺多,实战的一条都没有。离谱,李某宏还行不行。我关掉某度,打开某歌,相同操作按回车。好家伙,一水英文。我竟然不是非常确定,眼前看到的东西,是不是自己在找的东西。
各种尝试无果,最后终于被我想到,每年的题目应该也差不多吧,于是找到师兄们求现成。先是被饭饭一通嘲笑。
“师妹,你不挺牛吗?也有今天?”
“有就拿出来,是不是你当年就没做?”我激将他。
“做肯定是做了,但是题目不一样。”饭饭从发霉的书柜里抽出一张打印纸,上面的字迹淡到无法辨认。
我看看了自己的题目,又看看饭饭的,他的题目来自第十章,而我的来自第十三章。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给老师鼓鼓掌!
最终,我放弃了挣扎,决定自己认认真真地敲代码。想象中程序媛写代码跟朗朗弹琴似的,实际上比学渣写作业快不到哪儿去。这时候还得念一点李某宏的好,离了某度,并不能说是举步维艰,只能说是寸步难行。
终于,我点下了运行,理所当然地报错了。真要是一遍过,我都不敢相信结果的正确性。不过都到debug这一步了,出结果还会远吗?正当我准备撸起袖子大搞特搞的时候,手机响了,一条信息。
“看电影吗?”——老张。
我差点把手机砸掉。明天2月14,现在问我看不看电影?没有AC数,真的觉得我好脾气?盯着工作窗口发了1分钟呆,我低头把信息删了。但是注意力再也集中不起来,索性把电脑关了,去找十块钱吃晚饭。
“小街吃饭。”按下发送。
“不吃撩汉。”——十块钱。
看到十块钱的回复,我连晚饭都不想吃了。要是连十块钱也离我而去,那硕士生活也实在是太冷清了。有些人陪着你的时候你只觉得理所当然,可是有一天当你突然发现他其实不属于你,会很失落吧。我带着这样悲伤的心情给十块钱发了条信息。
“十块钱,我爱你。”
“吃错药了?等我回来给你检查检查。”
我放下手机,趴在教研室的桌上,提不起一点精神。要是对老张也能像对普通朋友一样就好了,高兴就一起,不高兴就不见,惹毛了就怼,完完全全没有负担,那样多好。可惜,老张面前的我,不是真实的我。
我想象自己冲去跟老张摊牌的样子,一定很可笑。明明对方什么意思也没有,就突然冲过去大闹一场,问他到底想怎么样,然后痛哭起来,这画面简直绝了。或者不那么激烈,而是问他,为什么给我送药,为什么知道我的生日,为什么情人节约我看电影。然后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因为是朋友啊。这些我通通都想得到,后路他都留好了,我只要欣然接受就好。他在我们之间的关系里有着某种特权,但这特权说到底是我给的。
呵,情人节,我去过,你就是个节,我坐在教研室写作业,你就是365天中的某一天。
2月的树梢,已经有了萌芽的意思,但我的内心里,正要掐灭所有的苗头。
“不了。”我拿出手了,回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