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高二刚开学不久,还没有晚自习,五点不到就放学了,高三的学生已经开始上晚自习,不过也要五点钟下课休息半个小时,吃点东西,活动活动。所以,每天一到五点钟,实验中学门口的新华街会一下涌出来差不多两千人,向三个方向涌动,大多数还都骑着自行车,路况无比复杂。
韩叙、李恒、赵磊家都在学校同一个方向,三人每天一起放学厮混,因此结成死党。这时也都骑上自行车,韩叙看着上千人齐齐向一个方向涌动,颇有战阵冲锋的感觉,很奇怪上一世为什么对这种奇观习以为常,丝毫没联想到战阵冲锋。
三人边聊边骑,旁边人行道上忽然冲出来一个女孩,李恒躲闪不及撞了一下,连忙停下车道歉。那女孩的上衣被自行车刮到,拉出一条长长的丝线。三十年前的自行车大多是破烂东西,车身随处可能有尖锐的铁钩,丝质的衣物刮在上面,很容易刮坏。
那女孩十分心疼自己的衣服,对着李恒尖声喝骂,李恒倒是态度温和,一直说对不起。赵磊见那女孩没完没了的样子,看不下去,插嘴说道:“我们好好骑车在马路上,是你突然跳出来,关我们什么事啊。”
“你骑车不看人吗?撞了人还有理了?我这真丝衬衫刚买的,被拉成这样,还怎么穿啊?你赔我衣服。”
“你还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突然冲出来,你这不是故意讹人吗?”
两人争吵了起来,引来不少人围观,这时一个高瘦的男生走过来,拉过女孩,低声问怎么回事,那女孩就说李恒撞到了她,把衣服弄破了,还指着赵磊说:“他还骂我说是我自己撞过来的。”
高瘦男生黑着脸,走到赵磊跟前,抬手就给了赵磊一个耳光。一边骂道:“草nm个傻 x,你缺心眼啊,谁他妈 x 没事故意往车上撞?”
这男生一开口,再加上这做派,一看就不是正经学生,赵磊有些畏惧的向后缩了缩。
韩叙这时却有些冲动,按说中年人的心态,重生应该更稳重,但自从书店暴揍小混混以后,他却越发向往肆意的舒展情绪。韩叙走上一步隔在赵磊和高瘦男生中间,对高瘦男生理论道:“不过一起小事故,你干嘛打人。”
高瘦男生却不是个讲理的,抬手又向韩叙扇了过来。韩叙走上来自有准备,早防备高瘦男生再出手打人,看他肩膀一抬,立刻踏前半步,双手抱拳竖起小臂,向前猛推,一下把高瘦男生推得向后趔趄几步,险些坐倒。
韩叙上辈子在华尔街做金融行业,格斗搏击几乎是华尔街精英的必修课,搏击也是缓解压力最快的方法,同事间经常一起打拳锻炼身体,韩叙还专门找过截拳道的教练学过一段时间,这时候用在街头打架上,效果当然不错。
高瘦男生本是混混出身,众目睽睽之下教训低年级学生竟然差点被推倒,面子掉了一地,哪里能受得了,气血上涌,跑上两步,飞起一脚向韩叙踹过去。
街头混混打架全靠血勇,一丁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韩叙侧向撤了半步,让开飞腿,抬脚斜踢在对手支撑腿上,高瘦男生立刻脚下一滑,跪在地上。于是更加羞恼,跳起来一模一样的飞脚又踹,韩叙也是如出一辙,再次将他踢倒。一直重复了五六次,高瘦男生才意识到这样打不行。
韩叙看着没脑子的对手一次次重复,心里正嗤笑,忽然感觉周围一切又开始变慢,不由得神经一紧,难道街头打个架都有生命危险?眼角余光见右侧一根棍子正向他抽过来。韩叙矮身一躲,这次行动却似乎没受什么影响,顺利躲过棍子,还顺便看清了,是另一个黑衣男生拿着根棍子正偷袭他,那黑衣男生中等身材,烫了个爆炸头,正是前几天中午食堂里带头调戏周晓晴的学生。
爆炸头偷袭不成,指着韩叙骂道:“小瘪犊子,那天中午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还敢碰我兄弟。”
“咱们离校门不到两百米,这么多人看着,打架斗殴闹到学校里去可都没什么好果子,而且你是高三的吧,学校管的更严,不想毕业前背个处分吧。”韩叙也不想众目睽睽之下打架,实验中学对打架斗殴处理得很重,况且被众人围观感觉很像猴戏。
爆炸头也有所顾忌,只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拉起高瘦男生走到一旁。韩叙也不耽误,赶紧招呼李恒、赵磊走人。
“谢你了。”赵磊沉默了良久,才低声开口。
“这有什么,跟你学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韩叙笑了笑。
赵磊被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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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讽刺了一下,心情倒开朗起来,“咱们去吃烤串,我请客。”
三人来到路边的烧烤摊,点了十个羊肉串。北地省吃食普遍豪爽,韩叙记得在北京读书时,新疆人卖的羊肉串都是细细小小的,北地省的羊肉串却差不多有北京的三四倍大。不过韩叙此时感觉很饿,吃得奇快,三口两口干掉了六串时,赵磊和李恒两人第二串还没吃完。看着韩叙意犹未尽的样子,赵磊又点了十串。韩叙一个人又干掉了大半,碍于面子才停嘴。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能吃的?”李恒好奇的问道。
“今天中午饭太难吃,我就没怎么吃。”韩叙嘴上找借口,心里却觉得多半跟刚才触发时间凝滞慢动作视觉有关,或许真的是什么超能力?
晚上回到家,父亲又没回来吃晚饭,韩叙放开肚子吃了大半饭菜,然后跟母亲说吃撑了出去溜达溜达,便出了门,来到东山公园。
韩叙从路上就一直盘算怎样才能测试一下这个时间凝滞的事情。
他本以为那是到危及生命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身体感官过度放大,才会有的自然现象,但刚才在街头打架时明显没什么生命危险。那时间凝滞的感觉十分奇妙,左右无所事事,不如好好研究一下。
作为物理博士,韩叙当然不会直接跳个楼什么的,那样失败的代价太大,要设计一套逻辑完善的实验才能更好的验证猜想。
从之前几次情况看来,都是在自身遇到一定威胁的时候会触发,无论怎样实验,总要威胁到自身安全,所以韩叙选择跳崖。跳楼当然更简单一点,但在城市里一遍一遍的公然跳楼实在有点惊世骇俗,于是韩叙来到东山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