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了冬,梁韵的身体比以往越发的虚弱,特别是上一次还在寒冷的街上待了那么久,寒气入侵,一直咳个不停。
房间内的炭盆从来没有断过,而且梁韵身子还分外娇贵,寻常的炭烧起来有烟味,她闻不得,必须是银丝炭才能让她身子好受些。
而银丝炭素有一两银子一两炭之称,烧这种炭与烧银子无异。
梁韵房间内药味久久不散,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上,被子里、手上都放着汤婆子。
当沈梨他们进来时,几个丫鬟围在床边正在伺候她喝药。
“阿梨,你来啦?”梁韵脸色苍白,嘴唇干涩起皮,一丝血色都没有,看见沈梨,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沈梨上前抓着她的手,眉头微微蹙起,“韵姐姐,你为何手还是如此冰冷?”按理说房间放置那么多的炭盆,还拿着汤婆子,身体应该很暖和才是,可梁韵的手却异常冰冷,握着好一会儿才能感受到丝丝余温。
梁韵咳嗽两声,抽回自己的手,“我这身子每逢到了冬日都是这样,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好像一条冰冷的毒蛇,一点温度都没有。”
“韵姐姐,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沈梨微微侧开身子,指着背着药箱的段墨言,“这是我给你请来的医师,你赶紧让他瞧瞧。”
闻声,梁韵捂着帕子抬头,只不过无意中的一眼,却让她感觉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静止,沉溺在那深邃的眉眼中。
双方视线彼此交汇了一瞬,梁韵错愕的别开脸,胸膛“砰砰砰”的直跳,仿佛要冲出来一般。
她耳根染了些许绯色,羞涩的垂眸。梁韵望着自己的衣襟失了神,莫非这就是一见钟情?
“韵姐姐?”沈梨见她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扯着她的衣袖轻轻摇了摇。
“啊?”梁韵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伸出自己的手腕,“那、那就麻烦公子了。”
段墨言挑了挑眉,倒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娘子,他放下药箱,走上前去,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梁韵虽说从记事起就一直在看大夫,可如此年轻的医师她还是第一次见,何况长相还如此……如此的英俊,两人肌肤触碰的那一瞬间,她的脸无可避免的红了起来。
不过片刻,段墨言收回了手,脸上一派轻松,“脉象虚弱,沉细无力。虽说不常见,但也不是什么难治的病。”
话音刚落,最先吃惊的不是梁韵,而是在一旁候着的嬷嬷。
“啥?你你确定没看错?我家小姐的病真的能治?”
段墨言不悦的皱眉,他治病救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对自己的不信任。
他冷淡的站起来,抖了抖衣袖,“既然你们信不过我,那么这个病也没必要治了。”
“诶,别。”沈梨立马阻止,“段医师,韵姐姐身边的嬷嬷只是出于关心,并无恶意,请你不要生气。”
段墨言抬了抬手,他本来脾气就大,能够浪费半天时间来陪她给小娘子治病已经算十分难得了,没想到别人还不领情。
“夫人,你别说了,她们不想治,外面大把人求着我给他们治,又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
说完他背起药箱,正欲离去。
嬷嬷还是头一回见到脾气这么大的医师,一瞬间心里也慌了神,不知道该不该劝阻。这是第一次说小姐的病能治的人,可他又太过年轻,嬷嬷害怕他是骗子,不要到时候小姐的病没治好反而丢了性命。
沈梨实在急的不行,“嬷嬷,他虽然年轻,但是医术很高明,外面的人都叫他鬼手医仙,不知有多少人散尽家财都想请他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