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筠走之前,还让她去飞廉那边领了个任务。
飞廉将名单给她道:“别漏出马脚。”
她打开卷轴,是要杀之人的名字:“黄龙帮周大龙?”
丹煦有些吃惊:“这种下三滥马贼帮派?”
“紫大人给的任务,要求你一个人去,用这个。”飞廉递给丹煦一包药粉。
“我不去!”丹煦拒绝道:“她这是借机为难我。这种人我一刀便可解决,何须要这包粉!”
这粉是‘催情药’,紫剑仙靠吸取男人精元维持自己的美貌,必须是在对方情欲大动时用毒蛊取命,她再将这蛊吞下才有效。紫剑仙麾下有专门培养女杀手,为她猎杀男人。
飞廉道:“必要时息事宁人,紫剑仙能一直在鬼君身边这么多年,定有她的利用价值,你注意分寸,待能杀她之时,大哥把她的头留给你。”
丹煦接过药粉:“与她说清楚,鬼君只让我接这一次任务,若有下次,就请她自己去。”
而另一边,喻锦安跟着商队的骆驼来漠西壑已经有两天了,他本来想在道宗的山上安静的待着,只可惜曲书晴已经跑上山来拎他回家成亲了,喻锦安只有连夜出逃,正好碰上了去漠西壑的行商,便跟着他们游历西北风光。
他的个子又长高了些,原先比师兄弟们矮上一截的他已经是曲仙师门下个子最高的弟子了,此回跋涉让他晒黑了点,英姿挺拔,束发戴冠一身道袍,倒是有些仙风道骨普度众生之感,只可惜一开口还是:“这位施主,买符吗?童叟无欺,包治百名,一贴就灵。”
这夜喻锦安跟着商队驻扎休憩,正围着篝火吃烤羊时,遇上了来打劫的马贼,这一路也遇上了不少山匪盗贼,商队中是有护卫的,盗贼们只是求财,有时也会给一些过路费。可此回这群马贼十分凶悍,不仅抢夺货物,还杀了人。
喻锦安从不插手任何事情。只要不是威胁自己生命的情况,绝对不会动武,所以此回他眼睁睁看着商队中男丁几近死了一半之多。他装作普通道士没有反抗,与剩下来的人一起被马贼抓走关了起来。
若是自家父母师长知道,定会出手相助,曲彧也问过他,为何不愿救人。其实喻锦安自救回伏玉鸾后就再也没做过救助陌生人的事了,他心里一直很后悔救她,并不是因为自家母亲对她偏爱有加,而是事后他曾细思因果,他认为一切事物的形成自有因果,若随意去打破别人的因果,自己也会多染尘劫。
比如此次他出手帮助商队击退马贼,便会使他与此地马帮结下怨仇,而商队的人,在下次行商时,会受到马帮变本加厉地迫害。他认为,生死注定,他不愿意去打扰别人的因果,沾染别人的尘劫,所以他可以冷眼作壁上观,这便是喻锦安的无情。
曲彧试着去改变过他,他道:“救人也是因果,此乃善缘。”
喻锦安也不反驳:“下次一定救。”
若下次曲彧在场,他一定救,若曲彧不在,喻锦安拂尘搭上肩,装作没看见就走了。
曲彧问他:“那为何要将青云子带进道宗?”
喻锦安道:“我看他有道缘。”
其实非是什么有道缘,缘之一字玄之又玄,不过是幼时切磋觉得青云子武骨奇佳,自己施恩于他日后定有巨大回报罢了。
喻锦安和商队的妇孺们一起被关在马帮的监牢里,其他人都吓得瑟瑟发抖,他则一人缩在角落里睡地香甜。他被抓来此还有一个原因,那马贼中有个什么副帮主,有龙阳之好,看见他皮相不错,便抓回来想要享受一番。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就有小喽啰将喻锦安带离了监牢。
喻锦安被戴着镣铐,跟着那小马贼进了副帮主的屋子,随后小马贼出了房门还不忘关上,喻锦安心中夸赞:真贴心。
那副帮主喝了些酒,但人还算清醒,大约四十岁上下,走上前来摸喻锦安的脸蛋:“你这小道士细皮嫩肉的。”
喻锦安之前还觉得新奇好玩,这会儿被他碰了脸,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这位施主,贫道是出家人,一心向道,请施主自重。”
副帮主笑了:“哈哈哈,自重?你现在手脚都被拷着,能作出什么花样?”
说着,那副帮主又来解他的道袍。
喻锦安这人十分爱玩,他本可以老早就挣脱锁链一走了之,可今日既然来了,是一定要捉弄捉弄这副帮主的,所以也很配合地表演出特别害怕的样子,大喊道:“啊啊!不要这样!不要!”
喻锦安越喊那副帮主便越兴奋,脖子上青筋都突起了。他慌忙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要来抱喻锦安,当喻锦安刚想一脚踢在他脸上让他尝尝鞋底泥儿的滋味时,忽见一道银针从窗外射入副帮主脑中,随即副帮主的表情凝固,直直倒在了地下。喻锦安忙跑去屋外查看,月下无人,一片寂静。他用内力震碎镣铐,进屋查看副帮主的尸体,那银针深入脑髓,若不是刚才喻锦安看见银针刺入的部位,在外很难能找到针眼所在。
“高手啊。”喻锦安赞叹道。
他本想用内力将副帮主脑内银针逼出查看,却探到此针已碎在脑中,除了一个发丝粗细的针眼外,什么痕迹都未留下。
无迹可寻,喻锦安决定转一圈再走,他飞身上屋顶,往光亮的大房子寻去,马帮中最大的屋子里,一群马贼正挤在一起分赃喝酒,里面还有五六个漠西壑舞姬,甚至还有打鼓拉琴的人,热闹非常。他逗留了一会儿再往前去,落在了一间较为偏僻的屋顶,他移开房顶瓦片朝里看。
没想到这里竟正上演着,与自己刚刚经历相同的戏码,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是这个马帮的帮主,头前听马贼们叫他周老大,他靠坐在兽皮椅上,面前是一位正在跳舞的红衣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