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寞弈不说话,袁梁露不禁着了急,“哥哥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泠露啊,那个整天吵着跟你学棋的袁梁露啊!”
他激动的样子,真是恨不得冲上去紧紧抱住这久违的故人,而寞弈却只是淡淡一笑,声音平静如水,“阁下怕是认错人吧,在下姓寞不姓丹,也没有任何兄弟姐妹。”
他低头抚抚北北头上的湿发,“既然已将你平安送回朋友身边,先生就此别过。”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不!”她一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却不禁愣在那里,她凭什么要留他?
可寒光一闪,一把冷剑已抵上寞弈的喉咙,只要他动一动,那里便会血溅当场!
“阡陌!别这样!”北北慌忙奔上前去,想要阻止这紧张的局面,却见得寞弈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城护院找在下还有何事么?”寞弈对着阡陌微笑道,丝毫没有因为那近在咫尺的利剑而有半分惊慌。
“月华鉴,交出来。”阡陌眼里喷着火,狠狠吐出这六个字。
“阡陌兄,你先把剑放下好吗?”袁梁露也慌了神,连连摆手,“这位是在下的哥哥,千万别伤到他。”他手忙脚乱,可又不敢靠近那对峙的二人,只好干着急。
但寞弈却只是嘴角一勾,“阁下真以为这剑可以困得住在下?”
“你大可试试,”阡陌手微一使力,寞弈那白玉般的颈上便多了道细细的血痕,“住手!阡陌!”她简直要急出眼泪。
可对她的惊呼,阡陌竟连头也不回,只是冷冷道,“难道小姐忘了钱老先生的家传之宝还在这无耻之徒的手中吗?”
“可是。”可是也不能这样。她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劝解。
“家传之宝?”听得这四个字,寞弈忽地挑起英眉,露出玩味的表情,“原来月华鉴竟是某人的‘家传之宝’?”
“你既然知道,还不赶紧还来!”阡陌冷哼一声,手中剑逼得更紧。
寞弈轻笑一声,一阵清风吹过,扬起他那飘逸的长发。阡陌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手中一空,待定睛看时,那宝剑竟不知何时落在了对方的手中。
寞弈轻扫了他一眼,径直走向北北,俯下身子,将宝剑递在她手中。看着他颈上那道细细的血痕,她心一痛,小手扯裂衣袖,想替他裹伤。
“小伤罢了。”寞弈温柔一笑,捉住她的小手,“这点伤口对先生来说还不算什么。”
不料这话一出,她眼里却涌出泪来,所谓的小伤,是针对他背上骇人的刀痕而言么?
她真的哭了,他竟然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怎么来哄这女孩子。可一抬头,望见袁梁露腰间的紫色木牌时,他眼里一惊,“怎么,你们也报名参加了这大会么?”
见得袁梁露尴尬点头,他又是一声轻笑,扶起北北,交给袁梁露后,低头朝她笑道,“小丫头,你是否真想要回那月华鉴?”
可这次,那笑容竟又如此陌生,有如那次密室中一般,温和却无温暖。
她咬住下唇,“我答应过钱老先生,一定会替他把月华鉴完好无损地要回来。”她该如何让他知道,她的心底,从来不愿意与他为敌呢?
“很好,”寞弈直起身子,将长发抚至身后,墨色的眸深邃似海,而他的声音,字字千钧,“若你能在这次紫虚术聚中博得头彩花霓裳,我便将这月华鉴一并给你如何?”
什么?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此次高手云集,凭她一个小丫头能夺得头彩,这怎么可能呢?
“怎样?敢接受么?”寞弈笑着看着她,可那笑容看起来是那样遥不可及。
她心一酸,却咬牙顶上,“一言为定!”
无论如何,她会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