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但有你这么用的?忍下一口气,将事情答应下来。沦落到和一个三四岁的小村姑谈条件还要看她脸色的地步,够丢人的。
以后回京城打死都不能提。
孩子满月要办满月酒,陆彬一大早架牛车去镇上给醉香楼送奶茶,顺便购买置办酒席的吃食。陆青予借口买糕点,去镇上保春堂卖人参,这还是她第一次卖空间里的药材,特地挑了个年份只有五百年的。
卖人参是其次,打听师父的事情倒是首要的。
好死不死,还没进药铺就看见陆春月。陆春月穿的,竟然是保春堂学徒的衣服,陆春月一直跟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夫忙前忙后打下手,完全没注意到门口一闪而过的陆青予。
心情波澜四起,陆春月什么时候成保春堂的学徒了?她竟然也学医?是巧合?
细细听里面的对话,只字片语中了解到,陆春月当学徒也没几个月,就是上次撺掇杨文秀到傅大夫家给陆青予退学之后。陆春月跟大哥二哥念了几本书,会识字,又加上有耐心肯学医,保春堂见她资质不错人伶俐就收下了。
麻蛋,搅得我们师徒不安生你还想好好学?真不把我陆杨村一霸当人看啊。
刚打算走人的陆青予心生一计,此仇不报非君子。
五百年人参再见,一千年的我们走。
伙计见她就一个小孩子,忙过来驱赶:“快出去,这儿不是玩的地方。”
什么服务态度,要不是为了坑陆春月我肯定马上走人。奶声奶气道:“我是来帮我加师父卖药材的。”
“哦,你师父是谁?”
“姓傅。”
正在给病人把脉的大夫闻言脸色一变,随即对那伙计道:“是的话就买。”
伙计瞬间对陆青予的态度大变,热络几分:“请问你师父卖什么药?金水镇上还没人价钱比我们保春堂公道的。”
“我卖人参。”
“人参?”哪家大人放心让一个小孩子出来卖人参的?
倒是那陆春月忙过来笑着替她‘解围’:“青予快别玩了,这里是保春堂可不是能玩闹的地方,再说你也不是傅大夫的徒弟了。快出去玩,免得打扰了我师父看病。”
“原来是捣乱来的,还说什么人参,快出去出去。”
那边陆春月的师父王久鸣听了也是眉间不喜:“这里岂是能胡闹的地方,还不快将人弄出去。”
灵活地躲开伙计抓来的手:“谁说我没东西了,自己看。”
说着从腰上解下袋子,那伙计打开一看脸色顿变,痛心疾首地瞪着她:“我滴个乖乖,人参是能随便拿破布麻袋装的?简直暴殄天物不知所谓,也不知道你师父是如何教的。”
“拿给我看看,”王久鸣看到伙计手里白胖的鲜人参眼神发亮,如获至宝,抱着就舍不得放手,“根须完整,毫无损伤,而且是刚出土没多久的。看这少说也得千年了吧,小丫头,你真要卖?”
“那当然,我师父说好药材就要留给需要的人。”陆青予不敢太嚣张。
听到这句话王久鸣显然松了口气,赞赏地朝她点头:“不错不错,人之所急即人之所欲,如此也不失为成全他人之美,”看来不是那个傅,若真是他,哪里肯舍得把这么珍贵的药材卖出来,“可否告知从何处得到这根人参?”
“陆杨村的虎头林子。”当然是说谎了,虎头林子她去都没去过,都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长人参。反正别人也没去过,不怕被拆穿。
“是个危险的地方,你师父有没有说卖多少银子?”
想了想回:“师父说相信保春堂的信誉,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王久鸣听得哈哈大笑,直呼童言无忌,这话哪有人敢当着人说的,这小丫头看着聪慧大方,有意思,可惜已经有师父了,不然...
“堂妹,傅大夫不是已经驱赶你了吗?这样说话若是让二婶知道了定是要罚你的,这根人参是不是二叔从林子里采的?”陆春月掩饰心中惊慌,面露诧异地看着她,又像是肯定所说的一样,忙劝道,“若是这样可千万要让二叔知道才是,是不是你偷偷拿来卖的?”
这下王久鸣看着陆青予的眼神就带着不满了,同时又有不舍,这要是她爹不卖了可怎么办?不免对身边刚收的徒弟也有些不满意了。
陆春月哪里感觉不到,心下骂自己着急了。
“陆春月你怎么这么坏心眼,就靠自己的猜测就泼我脏水,要不是因为你我娘能动胎气?知不知道语言也能害死人的,你自己老是背地里撺掇人,一点都不对自己说的话负责的。”声音乳糯,旁人听了只觉得可爱,哪里注意话里的针对了。
陆春月脸色一白,眼角已是红了:“堂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是关心你,若是让你误会了,那我不说便是。”
“好,那你再说话就是小狗。”直接用她递过来的杆子给她一棍,看陆春月吃瘪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爽。
怎么不按套路来的。陆春月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师父就是我师父,娘对师父有误会,但是误会总会解除的。盛时不吹,衰时不踩。大夫,你就说这人参多少钱吧。”
这话得到了王久鸣的赞赏,价钱的事情当然不能在外面谈,于是带着陆青予入内堂,取出三千两银子里:“金水镇上绝对没人能出比这更高的价了,我们保春堂诚心实意是想收这根人参。”
陆青予暗骂老狐狸,刚才本来还以为是位厚道的老爷爷呢。谁不知道什么地方卖什么价,金水镇又不大,一次出得起三千两的能有几个?保春堂全国连锁的药铺,她就不信只拿得出三千两。这人参拿出去肯定得翻倍。
虽然知道行内规矩,陆青予一口应承下来,但是又提出要求:“那就三千两和一个要求。”
脸色带上不喜:“什么要求,若是太过分我可是不能答应的。”
“放心吧,小要求而已。陆春月去年差点害死我,还跑去跟我娘说我师父坏话,害我弟弟妹妹差点死掉,所以我讨厌她,伯伯能不能不收她当徒弟?”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这...”王久鸣琢磨着春月这徒弟虽然小心思多,可也不像是如此艰险之人啊,况且难得能有一个如此称心的徒儿,可是和这人参比。浑浊的瞳孔暗了暗,“既然如此,我便答应你。”
“伯伯你真是个惩奸除恶的大好人,不可以骗人哦,我下次回来抽查的。”反正好人卡不要钱,要多少有多少。
钱货两清,陆青予喜滋滋地离开了。临走前故意到陆春月面前说:“哼,我报复心很强的。”
“堂妹你在说什么呢?”陆春月娇柔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伙计见了,心说这小丫头可真是无理取闹,春月多文弱的女孩子就这般被欺负的。一看家教就不是个好的。
白眼一翻,直接走人。
没一会儿王久鸣就出来将陆春月叫到内堂,约莫十分钟后陆春月哭哭啼啼地出来了,跟共事几个月的其他学徒一一道别,忍着莫大的冤屈拜别师父回家去。
刚走出保春堂。嘴角渗出血丝,衬得本就白皙清秀的脸蛋愈加苍白,陆春月目眦欲裂犹如一条毒蛇。
陆青予,陆青予,陆青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