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德就在前面的院子里了。”
带路的魏旭将魏家众人引到农庄的一个胡同中,虽然陈志已经清理了刺头农户,但他还是故意绕开了农庄里人口比较集中的地点,选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小道,防止有不怕死的农户突然出来告密,导致李执的计划败露,使自己落入险境。
心急如焚的魏贺听了魏旭的话后,努力的压下心中的焦躁,他马上就要见到张天德的,所以必须调整好心态,不能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然反倒会落了下乘,被张天德勒索敲诈,但又不能过于强硬,免得激怒对方伤了魏心。
“不对劲,为什么庄子里静悄悄的?”谨慎的魏齐发现了问题,他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一个放哨的喽啰都没有?”
魏家听言,不由停下了脚步,站在胡同中对视无言,听魏齐这么一说,他们自然也发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仔细想想,事情从一开始都只是魏旭的一面之词,而且这一面之词也似乎充满漏洞矛盾,让人难以推敲信服。
“魏旭,你倒是说话啊。”性子急的魏协直接盯着魏旭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庄子里如此安静,张天德的喽啰呢?”
在众人质问的目光下,魏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欺骗到:“农庄里的人都被集中到了前面的院子里,亲自看守,防止有人逃脱......”他为了圆谎只能编出另一个谎言,但却产生了更大的漏洞。
“不可能。”魏齐摇头打断了魏旭的谎言:“先不说院子里能不能放下这么多人,就是放得下,张天德也不会在满是庄稼汉的院子里面见我们魏家。”这件事显而易见,正常来说张天德应该会在一个僻静的小院带着自己人马和魏家见面协商,而不是当着一堆农户的面跟魏家对峙。两家的关系终究是见不得光的,虽说此地的农庄属于魏家,但仍然有外姓农户,如此明目张胆的见面协商,传出去对两家都不好。
魏齐看着沉默不语的魏旭,向前迈出一步,贴近温声细语问道:“魏旭,你还有什么事是瞒着大家的,你告诉大叔,大叔不会怪你的。”
魏旭摇着头,眼角突然有些湿润,只觉得自己不配受到魏齐如此对待,于是一把推开魏齐,大吼道:“晚了,一切都晚了,我回不了头了。”
“你小子发什么神经!”魏协见状上前用右手一把抓住魏旭的衣领,把他提起来跟自己平视,左手握成拳头威胁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说!”
“我要是你,就不会如此意气用事。”
拐角处传来李执清脆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那是皮甲上铁片碰撞的声音,在如此寂静的场合下显得如此刺耳。
很快,书生打扮的李执带着陈志,愣子以及数名披坚执锐的士兵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那年老的管家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把纸扇,此时正恭敬地把扇子递给了李执。
李执啪的一声打开了纸扇,轻轻一扇,风度翩翩道:“魏协你莫要为难一个少年,你们魏家的正主,在这呢。”
“什么!”“县令怎么会在这里!”“张天德呢?!”
魏家众人看到灰衣白袍的李执器宇轩昂的站在他们面前,深知不妙,一时间人声嘈杂议论纷纷。队伍后面的人见状自知不妙后退几步想要伺机溜走,但他们刚一转身惊恐地发现胡同另一头不知何时也涌上来了十余名披甲执锐的兵卒。
仿佛只是一瞬间,魏家众人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李执带人堵在了胡同中,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魏协咬着牙看向李执,然后低头看着被自己提起衣领的魏旭,他那里还不明白自家众人就这么被叛变的魏旭带入了李执设下的陷阱中。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我们是你的族亲,你的亲人啊!”狂暴的魏协一拳将魏旭锤翻在地,伸手将他摁在地上猛打,被出卖的他现在恨不得将魏旭活活打死。
“对不起,对不起.....”魏旭挨着魏协的暴打,忍着剧痛,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从怀里拿出藏好的匕首,对着发狂的魏协的小腹就是数刀,他的心里也十分复杂,一方面是替父报仇的喜悦,另一方面是将无辜族人牵扯进来的愧疚。但这些复杂的心绪并没有影响他捅人的力度,他也知道如果他不杀死魏协,自己真的可能被众人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