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的魏协突觉小腹一痛,低头一看,无数的鲜血此刻正从他的腹部喷涌而出,而自己身下的魏旭,却仍旧一边说着抱歉,一边用匕首捅着自己的小腹。一时间直觉浑身冰凉,无力支撑,脚下一软仰面倒下,只留一个满脸是血的魏旭傻傻的坐在地上看着他。
“三弟!”魏齐见了肝胆欲裂,立刻带着几个族人向前扶助倒地的魏协。其中一个族人手忙脚乱的撕开自己的衣服弄成布条缠在魏协的小腹想要止血,奈何伤口太多太深,根本无力回天。魏齐只能扶起魏协的半个身子,泪流满面的哀求道:
“撑着,三弟,一定要撑着,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然后抬头看着众人,失了神志哭喊道:“大夫,有没有大夫,快叫大夫啊!”
被李执困住的众人看着兵卒们明晃晃的刀刃哪敢轻举妄动,李执就更不用说了,不可能伸出援手,更可况此地偏僻,那会有什么大夫。
此时的魏协感受到自身生命的流逝,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手,抓住自己大哥的袖子,恳求道:“救....我...大哥....求求你想办法救我....我...不想死.....”
魏齐哪有什么办法,此时的魏家已经是穷途末路,恐怕会全部交代在这里,哪怕是他魏齐也不例外,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的兄弟,让他别怕撑住,期望奇迹的发生。
发傻的魏旭此时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朝着李执跑去。两个魏家族人见他想跑,立马也追了过去,他们平日里跟魏协相交甚好,自然不会看着魏旭逃跑。
眼见就要追上魏旭,突然有一右臂有伤的汉子出现在两人面前,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汉子就左臂抽刀迎面砍翻一人,然后跨步追上另一人从背后一刀砍掉对方的头颅。陈志这莽汉一身煞气,震的魏家众人不敢向前支援,眼睁睁的看着两名族人授首。被陈志砍下头颅高高飞起,竟朝着魏家众人落下,掉在人群中,不甘心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众人,吓得他们纷纷闪躲,不敢触碰。
“干得漂亮!”李执看着逃到自己身旁的魏旭,扇子一收,丢给魏旭说道:“本来想着能带魏贺来就足够了,没想到你小子给我送了个大礼,魏家的成年男丁估计都在这里了吧。”
并非是李执吝啬,只赏给立了大功的魏旭一把纸扇,而是因为他现在刚刚脱身,一时间身无长物,只能把一些寻常凡物赏赐众人,但也是礼轻含义重。
魏旭收下李执的纸扇,自知这扇子意义非凡。他小心翼翼的将扇子跟匕首一起贴身放在怀里,然后跟李执行了个礼,抬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在口中又不知如何说出,只得作罢,慢慢退到李执身后,略有愧疚的看着寒颤的魏家众人。
终于有魏家人受不了眼前的刺激,几个人吓破了胆,破声喊叫着转身逃跑,他们不不敢触碰陈志的霉头,只能发了疯的朝身后的兵卒冲去,想要硬逃出去,被恐惧夺走理智的他们那里还有什么思考的能力,一心只想逃出这个修罗场。
堵门的狗子一心想要在李执面前好好表现,好接周兵头的班,所以看到几个人发了癫疯朝他冲过来后,也没客气,带着身后的兄弟就是一阵猛砍。作为兵油子,对付几个没有兵刃皮甲的普通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族人的惨叫不断地传来,刺激着魏贺脆弱的神经,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被他用计生擒的李执就在这短短几天里策反了魏旭,放出了众多兵卒。此刻他心里满是愧疚,为自己失察将族人带到险地而悔恨。至于自己挂念的魏心,也必然是凶多吉少,恐怕早已被李执杀死泄恨了吧。
如果他知道李执之所以能成功逃脱跟魏心的所作所为有很大的关系,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够了,通通住手!”魏齐轻轻放下身死的魏协,抬头对着李执说道:“死了这么多人,你还没有解气吗?到底要杀多少人你才会满足?用计陷害你的人是我,有什么事就冲我来,我只求你放过我的族人,他们是无辜的。”
李执淡然一笑,放虎归山这种的蠢事他是不会做的,只要魏家仍然对他有威胁,他就不会收手,相信如果他跟魏齐位置调换,对方也会这么安排。如果当初自己这个县令的名头对魏家没有用处,自己恐怕早就被抛尸荒野,遭受野狗撕咬。既然他魏家敢为了自身利益勾结土匪屠杀县衙,连自己的族人都不放过,那么李执又怎么心慈手软。
所以看着怒目圆睁,歇斯底里的魏齐,李执并没有同意对方的诉求,而是悠然的说道:“魏齐魏先生,您还记得在关押我的时候,跟我说的话吗?”
魏齐一愣,心里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李执则是目光一寒,看魏齐没有回答,就自顾自的说道:“你说县令剥削你们魏家,所以你们就勾结乱匪屠了县衙,乱匪敲诈你们,所以你们就想趁机架空朝廷命官积攒实力对抗乱匪。你们魏家想要成为豪族,就不允许青阳县有第二个势力可以威胁,真是霸道得很啊。”
李执话语一顿,腔调变得冰冷起来:“而我要做这青阳县的县令,就决不允许青阳县有势力可以威胁到我。既然有人挡了魏家的路,魏家会将其铲除,那么现在魏家挡了我的路,我当然也会诛灭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