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甄家是否比麋家富有无从知道,但有一事却已是人人皆知。”见麋竺问起了这事儿,深知麋竺心思的麋芳笑着回答。
“何事?”
“甄尧相比于兄长,与子云更为亲密的多。”麋芳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早就没有了嬉笑之色,这件事他早就想找个机会劝一劝麋竺了,今天正好顺势提了出来。
麋竺与谢飞别说交厚,两人见面的次数都不是很多,每次都是随便聊上几句就完了,根本没有进行过详谈,对方是什么脾气都不清楚,更别说像甄尧那样不分你我的私人义了。
“此事非我有责怪兄长之意,只是既然麋家已经选择了晋阳,兄长还是要主动结交子云才好,若是兄长一旦惹得子云不喜,麋家将投往何处?”
麋芳的顾虑其实正是麋竺的顾虑,麋竺所以没有主动前去结交谢飞,一来是心中有些怨气,二来则是看不惯晋阳快速变化的习俗,对他这个颇为守旧的人来说,如今的晋阳已经是礼仪塌崩孔夫子从来没有到过的荒蛮之地。
“兄长,子云的夫人当中,唯有真夫人根基较浅出寒门,然而现今真夫人开办了众多工厂,已是子云的重要倚重之人,府中钱财皆由她来掌管。”麋芳见麋竺沉吟不语,便接着说了下去,“麋璐现在还算颇受宠,只是兄长觉得麋璐与其他夫人相比,可有何长处?若是他一旦被谢飞所恶,兄长又该如何去应对?兄长看这天下各地,可还有比晋阳更为善待商贾之处否?”
麋竺本是一个极为聪颖之人,否则也干不成这么大的家业,当心中那点小九九被说破之后,他顿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有些后悔自己的任了。
“兄长,”麋芳见麋竺已经心动,赶紧接着乘打铁,“岚夫人乃是谢飞发妻,两人合创华夏军,地位之稳固无人可比;琰夫人聪慧异常,子云一向对各种奇技巧极为看重,她又有蔡中郎作为依靠,自然是没有什么可虑之处;至于雁夫人乃是军中悍将,仅此一条便无人能及;婉夫人自不必说,小夫人则有甄氏可以依靠,若是哪夫人们争斗起来,兄长以为麋璐可有胜算?麋璐一旦失宠于子云,麋家可有依靠?”
“咝……”麋竺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麋芳的分析让他吓了一跳,心中暗恨自己因小失大,为了那些看不惯的事差一点耽误了大事。
“兄长既然已经看出子云有代汉之心,何必又去在意那些俗礼?如今天下之势兄长比我还要明白,所以兄长才命麋璐前来晋阳探路,如今麋氏已经来了晋阳,兄长为何反倒踌躇了起来?若是他子云事成,兄长可是看出谁人可以母仪天下?况且如今唯有麋璐无出,兄长再如此冷落子云,我窃为麋氏忧矣。”
“若非子方提醒,我差点误了麋家,”麋竺听了顿足长叹,看向麋芳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子方以为我当然应该如何行事才好?”
“兄长要想在晋阳站稳脚跟,便要抛弃那些俗礼,全心全意去住子云成就大业,如此一来岂非张良陈平之功?如今子云将此图交于兄长,不正是一个大好的时机吗?只要兄长全力促成此事,兄长必为子云所重!兄长当知后子云一旦事成,便断不会再去许私铸五铢了。”
麋竺听了起对着麋芳深施一礼,这一举动着实令麋芳下了一大跳。
“幸亏子方提醒,要不我真是误了麋家!与麋家的生死荣辱相比,那些个俗礼又算的了什么!”麋竺整个人精神焕发,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子方与我同去拜见子云如何?”
“即使兄长不愿前往,我还要劝兄长前往呢,如此正好一同前去。”
“哈哈哈!”麋竺听了哈哈大笑,转来到门口一声大喝,“来人!给我去请一个理发师回来!还有,再给我置办一晋阳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