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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五章 一字并肩王

痴玉恨铁不成钢的怒目看向秦衍,就差拿团扇去敲秦衍的头了,“明日回去你们虎王府,在正厅的墙上钉块祖宗板,把你的未央供起来罢!”

房间里的众人哄堂大笑,慕轻烟伸手就去拧痴玉的嘴,骂道:“三不打,上房揭瓦,你且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

玉染晴从房里出来,一把抱住慕轻烟哄道:“烟儿快饶过师姐罢,你进去瞧瞧谁来了。”

秦衍已经先一步进了屋,与众人见了礼,落座。

一屋子人都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可当仔细去瞧时,他却还是他,仍旧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喝酒,不问到他头上绝对不会主动接任何一句话。

慕轻烟将痴玉堵在墙角,上下其手好一通挠痒痒,直笑得痴玉上气不接下气时,玉染晴才从慕轻烟的手下将她救出来。

怕等会痴玉报仇,慕轻烟忙将身上的狐裘解下来塞进玲珑的怀中,只穿着一件暗紫色织银的长袍跑进了屋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她笑吟吟的道:“珏哥哥你也来了!”

秦衍一把将她扯坐在自己身边的位子上,塞进她手里一只冒着热气的茶盏。

楚珏第一个明白过来秦衍哪里不一样了,他变暖了!从前他那似从骨子里带来的冰霜,却在面对慕轻烟时融化得一干二净,眼神里静静流淌的是一种叫做缱绻的东西。

他心里的那些疼痛一瞬间便消失了,他给不了烟儿的秦衍都给了。只要她这一生能够平安喜乐,他也就没有遗憾了。

“你也不肯进宫来瞧我,我只得亲自来瞧你了。”楚珏半点家的自觉也没有,仍旧象从前一样疼宠着她。

慕轻烟嘟着嘴气势汹汹的反驳道:“年前年后我进宫了多少回?”她纤指挨着个指点了一回又道:“你们几个关在御书房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我哪里就见得着了!”

“东楚国事,没有哪一件是你不能过问的。”楚珏淡然的笑着,举盅饮酒,随性自然。

慕轻烟啜了两口茶,颇嫌弃的蹙眉。

“我懒行不行,保家为国那是你们男人毕生的事业,跟我个女子何干?”

楚瑾不屑的撇嘴,还未等开口话,慕轻烟两道似有若无的视线扫向了他。他忙嗣转开头去灌向祺,“向祺你这酒量越来越差了,莫不是被新娶的二夫人掏空了身子?”

向祺眉目间仍带着些春色,年前刚刚娶了貌美如花的二房夫人,这些时日正放在心尖上宠着呢;如今被楚瑾误言而中,他不怒不恼,一脸的得意。

窗外忽然一阵喧闹,众人齐转头往外看去。

已黑得尽了,朱雀东西两街的商家在斗烟花,精美绝伦的焰火随着一声声爆响,在夜空里绽开一刹那的璀璨,争奇斗艳,奋不顾身。

“明年的上元节,朕亲自开宫门迎各位入禁城赏烟花。”楚珏一身帝王气焰,凝立在窗口。

慕轻寒从听风手中接过一支烟花点燃,将手伸出窗外。一支响箭一般的拖着长尾巴的火焰窜入夜空,瞬间如女散花一般的爆开,缓缓散落,而后慢慢沉寂。

荆凉本不欲回京城过年,因惦念此间未了之事,一直拖到正月初五才快马还京。一年有余的寒地边塞练兵,他比京城时的邪魅更多了一种深沉,目光幽远。

到是祁殇比几年前更瘦弱了好些,宝蓝色的衣袍穿在身上显得宽宽大大,颇有几分书生的弱不禁风之福秋闱时他做了主考,太子季降世后,又与沈隽一同拜了他做老师。这两年媒人几乎踏平了他府上的门槛,无奈他心无旁骛,惹得众家夫人太太眼红却又攀之不上。

酒过三巡,绿筠吩咐着厨房又添了些热菜,汤圆亦煮好了盛在碗中,一齐上了桌。

入更绑鼓响过后,窗外新一轮的焰火又一次将临川城照亮。玄武东街,一朵不甚灿烂的烟花混在斑斓里在夜空盛放。

“是时候了!”楚珏碗里的汤圆已经吃完,他放下勺子起身,将大氅穿好,当先下楼去了。

荆凉一手抱着自己的黑狐披风,一手擎剑紧随其后,惹得楚瑾拧眉欲问时,慕轻寒带着玉染晴也走了。

“喂,什么情况?”楚瑾一把没扯住慕轻寒,不由得看向秦衍问道。

秦衍似乎根本未曾瞧见他问询的眼神,接过慕轻烟的大氅为她系好,回头道,“瑾王若不急着回府,可在此温酒相候。”

“向祺,跟着我去凑个热闹呗!”慕轻烟坏心眼的招呼道。

向祺不解的看向秦衍,见他点头,他这才起身整装,随着二人下楼往外走。

玄武西街,红灯掩映的旖旎处,本该温情脉脉乐不思蜀的所在,此时正鸡飞狗跳闹得欢腾。二楼阑干上掉下来一个戴帽的伙计,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晕了过去。满楼女子的惊舰男饶怒吼、声声不绝。

秦衍牵着慕轻烟的手若无其事的进了门,往人堆外站定。

“你别以为你是虎王府的王爷老娘就怕了你,唉哟,疼……别让我逮住了,要不然我活剥了你的皮……”女人嘶哑着十分难听的嗓音怒骂。

童音入耳,清脆爽朗中带着微微的喘息:“本王可不止是虎王府的王爷,还是逍遥王府的王爷,最重要的是皇上封了本王为一字并肩王你知道吗?”

“哎呀妈呀,疼死我了……”不知道是哪个饶惨叫声。

童音笑得得意:“本王可是很记仇的,若不是母尊大人压制着不让我来闹,爷早就一把火烧光了你这个破烂地方了。”

人群在不停的移动着,忽左忽右。

沈隽从缝隙中挤出的身子,一头撞在秦衍的腿上。

秦衍心疼的将他拎起来扛在肩头,待细看时眼睛里忽然凝起冰霜一片。

沈隽胡闹了一场,发也散了,临出来时头上簪的那支白玉簪不知遗落在了哪处;腰带也松了,一身云锦袍子扯得歪歪斜斜,袖子被扯脱了半截,披风也没了。

所有的人见到慕轻烟挂在嘴角那邪肆的笑意,大气也不敢出,犹记得半年前她母子二人大闹花满楼的经历,又何况以冰雪为骨的虎王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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