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内乱惊醒了睡梦中的赵尚义,他紧急召开幕僚开会,虽然胸有惊雷,但仍要装作面如平湖,给军政府的各位官员鼓舞信心。
会议上的气氛有些压抑,内乱来的猝不及防,让这里在座的诸位无不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会搬了家。
赵尚义接过随从递来的一份又一份情报,目眦欲裂,差点被气晕过去。但他仍要强压下心中的愤怒与担忧,说一些仿佛尽在掌握之中的话:
“那帮窝囊废来夺权了,他们撕破脸皮了,动刀兵了,这很好!同僚们。”
赵尚义的话让同僚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我说很好,同僚们,你们想想,他们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占据了高位多长时间了,他们整日不做实事,沉迷朝堂争斗,把大把的时间用于诗词歌赋,用来搏美人一笑。这对我们这些真正支撑起南京军政府的人公平吗?”
赵尚义说的不无道理,那些占据着绝大部分虚职的家伙,整日里想着就是如何夺权,或者是让自己的生活更美好,从未想过占据这个官职后,他到底应尽什么责任。
“他们像黏皮糖一样霸占着高位,我们却不得不在'团结绝大多数人'的名义下,忍受这些废物在我们头顶上作威作福。如果不出意外,我们还需五年,十年甚至更久,才能把这些废物完全驱逐出朝廷。但现在不一样了......”
赵尚义说着说着,居然拔出了佩剑,自光复南京以来,迪米特里多提倡士人要有尚武之风。这被很多士人视为粗俗野蛮,士子们仍喜欢桃花粉面的装扮,喜欢佩戴香囊,手持折扇。
只有很少一部分士子选择腰悬佩剑,手持火铳。而且他们也并非尚武,仅仅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赵尚义既然拔剑,在场的诸位官僚也纷纷拔剑,以示同心同德。
“那些废物们自己作死,他们谋反了,他们造反啊,同志们。这不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借口吗?我等定要借此机会,将这些酒囊饭袋彻底铲除,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南京军政府幕僚府,全体成员,听我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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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旨意被颁发下去,幕僚府的每个成员都要肩负起责任,他们有人要负责联络军队,有人要负责后勤保障,有人负责平叛宣传,有人负责情报工作。
其中军械库、粮仓、政府机要部门、太学府、防疫中心、各处城门等等重要位置,都被委以重任,由负责人全权担当守卫职责。
“这些都是关乎南京之战胜败的地区,现分派诸将守护,如有丢失者,立斩!”
“军械库,曹远!”
“粮仓,张添!”
“聚宝门,杨哲书!”
.........
赵尚义他停了下来。
这不是一个寻常的停顿,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还有一个地方他没有说,这个地方就是皇宫。它是乱党欲成大事的关键所在,叛党必定调集大军猛攻此处,这里的守军不过百来人的皇宫卫队。一旦开战,这里必然是最为激烈的战场。
这里实在不是个好去处啊。众人并没有等待多久,因为于谦很快就说出了镇守者:
“南京皇宫,赵尚义!”
赵尚义用坚定的眼光看着每一个人,这种眼光也告诉了众人,他没有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