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那天被老师选中的喜悦还没有消退,她和许惟肖手拉着手进门,兜头就被泼了一盆冷水——教室里还站着昂首挺胸的许莉莉。
三个老师每人选中了一个学生,夏老师选了陈期,另外的两个老师分别选了许惟肖和许莉莉,然而节目只需要两个人,她们三个之中还会有一个人被刷下去。
“老师,我不和她跳。”一直就和许莉莉不对付的许惟肖瞬间发作,“我就和陈期跳,要不我就不跳了。”
“哼。”许莉莉瞪她一眼,“我还不和你跳呢。”
陈期还在一旁想对策,就被气成球的许惟肖扯住了胳膊,“期期也是,期期也不和你跳,你要跳你自己跳,反正我们不和你跳。”
也太直接了些,陈期头疼的看着许惟肖,旁边的三个老师头疼的看着她们。
老师们也有老师的难处,如果刷掉了许惟肖或者陈期,许莉莉怕是要一个人上台了,可如果刷掉了许莉莉,他们又没办法和“上面”交代,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吗,许莉莉的名额的确名不正言不顺,总不能硬逼着另外的两个小孩当她搭档吧。
三个老师在一旁商量了好久,许惟肖扯着陈期一直怒目圆瞪,一副绝不让步的态度,后来的后来,许莉莉真的被淘汰了。
许惟肖因为反抗成功高兴了好几天,得意的以为是自己的话成功胁迫了老师,让他们不得不刷掉许莉莉,许莉莉这一次终于成了自己的手下败将。
可是陈期没有那么天真,这件事情看起来实在是太容易了些,如果许莉莉真的这样好对付老师平时就不会拿她没有办法了,而且许莉莉一个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都会和自己胡搅蛮缠的人,上电视台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手。
“嗯。”陆虎听她说给安辰后也是一脸怀疑。
“这件事肯定有阴谋,有隐情。”
就是这两个词,陈期在心里给陆虎拍手,就是这个意思,可是还能发生什么呢,夏天到了,自己马上就要去演出了。
安辰在某些角度上和许惟肖一样“没心没肺”,他只在乎能不能去现场看陈期的演出。
“嗯......不行。”陈期为难的说,“夏老师说电视台不能随便进出,我妈妈也只能在后台看我,不能到观众席去。”
连妈妈也不能到现场去,安辰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吧。
“那好吧。”安辰耷拉着眉毛,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地给陈期,然后分外惋惜的走上前,给了陈期一个大力的拥抱。
“我爸爸本来让我在你上台前在抱你,他说这样你就不会紧张了,可是我去不了电视台,只能提前抱抱你了。”
也不知道是谁紧张,明明这句话的语气里有十二万个不放心。
“期期,加油。”
28.
在幼儿园的最后一个学期,陈期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被忙碌填满的充实感,原来人只要拿定了一件事情去做,力气全往一个地方使,也就没有多余的精力照看其他事情了,所以那段时间,陈期真的很快乐。
小孩子的那种,没心没肺的,不用顾虑乖巧的,快乐。
每天从家到学校,从学校到舞蹈房,后背的淤青旧的淡退新的叠加,夜里因为全身酸痛睡不安稳经常做梦都在做动作。
妈妈总是开玩笑的逗她说,趴着睡磨下巴,就好像曾经她总说的,房间里打伞长不高。
但是时间也是真的过得飞快,陈期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适应了后背的疼痛,也不记得她和惟肖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跳完了整只舞,时间好像被人按下了加速键,还没等她看清楚自己的蜕变和成长,六月一号已经到了。
演出服是红色的缀满亮片的露脐吊带和小短裙,腰上和裙摆坠了一圈水滴形的挂坠,像是电视剧里古代美女跳舞时会穿的衣服。
只是这衣服真的好美......也好冷啊。
才六月份而已,天气也没有很热,电视台的冷气开的十足十,衣服上的亮片带着空调的温度,每一次贴上陈期的皮肤,都会让她打起寒颤。她缩在妈妈巨大的羽绒服里,结结实实的打了两个喷嚏。
化妆师姐姐正在给她扎头发,她把陈期的长发挽起来扎到左右两侧,喷上一层又一层的发胶,然后找出了一条都是“红宝石”的公主链。
“妈妈,我好不好看。”陈期小心翼翼的扭过头去看妈妈,手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愉悦的声音。
旁边的许惟肖身上也发出同样悦耳的声音,然后突然被许惟肖惊讶的喊声遮盖住了。
“你怎么在这!”
陈期转过身去,看到了穿着一身白纱裙的许莉莉。
自从开始排练,陈期几乎到了幼儿园就直奔舞蹈室,只有吃饭睡觉的时候会见到同班同学,而许莉莉大多数时候也不在学校,两个人偶尔几次碰巧撞见,许莉莉也只是一抬头,甩着辫子走开。
陈期恍惚间想到了之前陆虎说的什么隐情......什么阴谋。
陈期没有许惟肖那样沉不住气,她安抚住许惟肖,等许莉莉被人带走后悄悄跑出去找到了主持人所在的房间。
刚刚她随着化妆师姐姐进门时,曾在那个房间见到了那个自己早就在电视上见过的主持人。
她在门前整理好衣服,做出一脸惊慌的样子闯了进去,主持人正在和同事正在说话,见闯进来一个小朋友,立刻蹲下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