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肆无忌惮地落在键盘上。
“啪!”电脑被人毫不客气地合死。
乔馨瑶刚想骂她,只见南佳人两手捂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哭得梨花带雨,她一直以为这些年他留给她的已经渐渐忘记,所以她不哭,原来只是把眼泪藏在了心底,一旦引爆,她的世界就此告终。
“不哭不哭啊,你看看,我们三个还没开始面试呢,不着急不着急……”乔馨瑶一看这姑奶奶哭得死去活来的模样,顿时慌了,急急忙忙地拥进怀,安慰着。
复试不顺,在她们的意料之中,毕竟这娃当年学生会面试的时候居然张口结舌地报上“卫佳人”这个名字,紧张之情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如今她哭成这个梨花带雨的怂样可就出乎意料了,四年,整整四年,她整天嬉笑怒骂没个人样,什么挫折困难对她来说就是生活的调味品,她哪里会是流眼泪的品种哇!当年她还自夸——本姑娘举手投足皆风情。就这么个风情万种的家伙,能把她搞出眼泪,学业这个死物,杀伤力还是蛮高的。
“你说你着什么急呀!现在结果还没出,别自己吓自己。”周玮婷忙不停地递纸巾给乔馨瑶。
你不好,没关系,总有人比你更差劲。
两人对视一眼,她们知道,南佳人的成绩很悬,从初试排名就能看得出,只不过那时的南佳人大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姿态,二话不说,比以前更努力,更刻苦,她们坚信,天道酬勤。
但你若想往更高学府里钻,不仅要能承受得起奋斗的苦,也要能承受得起失败的伤,不然还是量力而为,人贵有自知之明嘛。
身子累,病未好,南佳人毫不客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抹到了乔馨瑶的新衣上,老乔惆怅哇,小妹啊,俺这是刚买的,准备参加复试的衣服啊!
南佳人正常的时候那是阳光开朗范儿,嘻嘻哈哈,天塌下来也不关她鸟事,可这一不正常了,那是彻彻底底地让全寝室见识到了她的任性。
娘来,四年了,你这是真面目暴露了?!
“大姐,我想去上海。”南佳人抱着乔馨瑶声泪俱下。
南佳人对上海的钟情好比狗狗对骨头,饿猫对小鱼一般,那是一个垂涎欲滴呀!这两年来的努力她们这群室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放弃?怎么可能!你见哪只狗不啃骨头改吃胡萝卜的!
乔馨瑶一身汗,我喊你姐姐行不行,你这复试刚结束,为嘛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呢?!再说了,上海不只是圣华一所大学,好的学校去不成,咱可以退而求其次,条条大路通上海!不行还有水路和航空,就不信去不了!
没办法,成绩还没出,总不能现在就让她调剂吧,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不是她们会做的事,于是顺着她的话哄她,“好好好,我们去上海,去圣华。圣华要是放过你就是它的损失,这样的高等学府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放心放心!我的嘴是开过光的,说的话,一定成真……”
瞧瞧,高级知识分子连说谎都这样脸不红心不跳!
南佳人拼命摇头,“我不要去,不要去……”我不要见他,不要见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我承受不起他给的痛和苦。
感情一场,已经给过痛楚,现在还要再插一刀么?
这样做,不公平。
乔馨瑶瞬间五雷轰顶,无语了,头疼啊,你丫的到底要不要去!给个准话!不然我们安慰个毛线啊!
好一番翻天覆地的折腾,简直要把乔馨瑶折腾疯了,说什么错什么,不说什么也错什么。
最后南佳人折腾累了,掏出手机扔在桌上,“有电话帮我接一下,除了我妈,其他人找我就说我死了。”倒头睡下去,扯过被子盖上脑袋,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
“……”
碰上这么个脑子不在线的人,她们这群做室友的很苦逼啊。
“佳人,你的快……”吴毓珊推开门,敏感地嗅到不太好的气氛,把最后一个“递”字生生地咽了下去。
周玮婷摇摇头,示意吴毓珊不要说话,这位小祖宗心情不好,少搭理她为妙,点燃引线可不好收拾,吴毓珊领会,默默放下快递。
寝室的三个姐姐小心翼翼关上门,给她买了午饭,打了热水,顺便买了药,听她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感冒还没好。
人怂毛病多。
“坐车这么久,饿了就吃点东西,渴了就喝点水,药放在桌上,记得吃,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乔馨瑶拍拍被子,柔声对缩在里面的人说着。
无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