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无法容忍..”她话才起头,就被茶杯放在红木桌的声儿截断了。
对着门口,姥姥已经走进来了,话也说开来:“小姑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
“那我就活该嫁给老头子做姨娘吗?戚小姐,你忘记当年我们青梅情谊?若不是陈怡乐那个贱人与人私奔,怎么会是我,我还未行笄!我不可以嫁给那种人...”
有一件事,陈怡玲不曾说错,她才年十三,不曾行笄礼。
“你且详细说来。”姥姥示意,九九扶过陈怡玲,这丫头居然整整比她高出一个头!虽说不曾行笄礼,确去了角髻,头上还带了珠花。看着,也有了少女清丽的样子,不知怎么,哭泣的陈怡玲让戚九想到一个小丫常看话本的词儿:梨花带雨。
她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包包,左边还有一个。
“我爹将我嫡姐送与前任通判黄大人,得到通判位置,他为了讨好府台的人,想把陈怡乐送上去,没想到前几日那场火灾,那贱人与武夫..”她哭着,咬牙启齿的模样,与那个爱笑的女孩相差甚远。
姥姥皱眉:“行了,你爹打算将你送与谁?”
“黄府台。”那人都快五十了!
府台大人,四品大官。
在这一片富裕的水乡里,掌握生杀大权就这位。
“你父亲与我从两年前不往来,这样,老夫书信一封你且带去与他。”老爷子是陈通判恩师不错,可那时他是个酸秀才,现在恩师只是个糟老头,酸秀才成了通判大人。
陈怡玲还想说什么,姥姥确是不让了。“该回了,别让你娘记挂。”那些人,聚在门口,一点没避讳。
说是不趟浑水,架不住浑水硬泼上来。
“这陈俊生真是孔夫子砚台,我当时还想过把闺女嫁给她,这幸亏是没有。”姥姥送走那些个神仙,赶紧诅咒陈通判黑心黑肺卖女儿。“我可怜的九九,快去睡吧,明日一早轻车上阵,这里太腌臜,不待不待了。”
不知道信里写什么,那个黄知府又是个怎样的,九九叹息,就想起小时候那个女孩说要嫁个一心一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