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普民愤而入车,叫来车旁的小厮,“去查查那个蓝衣姑娘!”
“是!”小厮看向那女子,不禁看呆了,难怪王爷看上了,这怕是天仙下凡吧……
随后就有小厮敲开了宁致远的门,带他去用了早膳,用完膳后,那个小厮恭敬说道:“宁公子,我家公子已为您备好客房,请随小奴来。”
宁致远擦了擦嘴,回礼一辑,“还请小哥儿将这糕点为我包好。”
小厮一愣,但随即照做了。
这人真是怪,有别人为他安排吃住,还要这糕点做什么。
随后便领着宁致远到了城南的一处客栈,房内什么都准备好了,他顺手打开了衣柜,竟发现里面已添置了好几身棉衫,书案上的纸张已经摆好,一侧的书架上也规规整整地列满了书籍。
齐王的府邸上,那个小厮规矩地站在背手而立的林普民身后。
“怎样?都安排妥当了吗?”
“是,宁公子已住下了。”
“那就好,他有什么需要都给他备好。”
小厮抬了一眼,“什么都备好?”
“对!”林普民转身,“放心,他这人有分寸,不会得寸进尺的,说谁贪他都不会贪的。”
“是!”小厮急忙低头。
接下来的两月内,宁致远的名讳忽然大燥。据说樗里苏第一次看到他干谒的诗文后就拍案说道:“快把此人寻来!”
随后这个无名之辈竟然和丞相相谈了两天两夜才出府!这可羡煞了一众苦求无门的书生!
相府书房中,樗里苏反复翻看着手中的那篇文章。
立在一旁的管家见此,立马奉承地说道:“恭喜相爷,贺喜相爷!又得一奇才!”
樗里苏舒心地捋了捋胡子,起身指了指那管家,“你这说的就不对了,这是为圣上招揽的才子,哪里是我的!”
管家立即领会,低头说道:“是,是小人嘴拙,不过这才子为相爷效力也就是为圣上效力。”
樗里苏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用手点了点他,“嘴越发伶俐了,不过……本相喜欢!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了,你也要收敛一下了!”
管家不解地抬头,“不知相爷所说何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都由着你去了,也算给你点贴己钱,可你最近过分了啊……你收他们的钱也要有分寸,那些书生是傻,可说不定哪天就又有个齐王出头了,竟不知那个书生竟然结交了齐王。”
管家一哆嗦,急忙跪下,“相爷,是小人的错,小人再也不敢了!”
“唉……”樗里苏摆摆手,“你呀,就是太贪,你看看这么厚的干谒诗文,你都收进来!收了人家的好处吧!虽说你这样能为本相挡掉一部分穷书生,可久而久之你让世人怎么想我?我这一代贤相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是!是小人的错!”
“好了,起来吧!”樗里苏抿了口茶,“阿岚怎么样了?最近可有来信?”
“回相爷,四小姐最近并无来信,不过倒是托人捎来了一些草药,说是让相爷你吃了可以调理血气。”
“哈哈哈哈,果真是阿岚,这个精灵鬼,总是能让本相开心!”
“是啊,小姐年纪虽小,却有主见的很,又聪颖过人,五岁时执意去学医,这才短短几年就医技超人!”
这句马匹可是拍到了樗里苏的心坎里,“是啊,当初让她去南阳学医也是为了让她调养那身体,她不足月而产,身体孱弱,所以本相才会如此溺爱她。你说本相是不是太由着她了……”
“相爷哪里的话,相爷有了大小姐,大小姐贵为皇后,一人便能庇荫相府,四小姐去调养身体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嗯……好了,这些诗文我再看看吧,你先去吧……”樗里苏一脸不愿地拿起了那堆积如山的诗文的一小沓,侧卧在了软榻上。
“是。”管家见相爷竟然不追究了,急忙退下。
还没等他走到房门口,屋内就传出了隐隐的鼾声,一旁侍候的婢子走上前为樗里苏盖上了一条厚毯……
次年会试,宁致远一举中了会元,留在京师,静候圣上宣召进行殿试。
两个多月未露面的林普民终于出现在了宁致远的客栈里。
当林普民推门而入时,宁致远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阿民来了。”
“阿远,怎么见到我一点也不高兴呢!”林普民瘪着嘴坐在了宁致远身旁的蒲团上。
“唉……“宁致远一脸凝重地看向林普民。
“怎么了?”林普民收起了笑脸,心下紧张起来。
“家里没钱了,就托人捎了十两银子。”宁致远忧心忡忡地看着手中的信,“而且我娘说这钱还是找别人借的……”
林普民松了一口气,一把搂上宁致远的肩头,“这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呢吗!再说了,你都中了会元了,只要殿试不出问题,在这京城里谋个好差事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就是为这个而愁啊……”宁致远撑起了下巴,“你说,我上任了后总不能还住在这客栈里吧,这离皇宫还挺远的,可是离皇宫近的房子都贵比天价,唉……”
林普民抽了抽嘴角,“好啊,感情你想的是这个啊!你倒不谦虚,现在就想着日后上任了!”
宁致远笑了,食指在桌上敲了敲,“可不是嘛,和阿民在一起久了,厚脸皮也就学来了,对了,我看那皇城南面的有很多大院都是空着的……”
“什么!你不会让我给你买套宅子包养你吧!”林普民夸张地喊到。
宁致远愣了一下,颊上一红,“又说浑话了!我是说,你不觉得奇怪吗?那的宅子寸土寸金,岂会有人买了又不住的!”
林普民勾起了嘴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那都是樗里苏的,还有几处是其他大员的。”
“圣上不知道吗?”宁致远故意问到。
“自然是知道的,可圣上懦弱,那些权臣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连皇上和皇后大婚当晚的史官都是樗里苏安排的,一定要盯着他们圆房,不过这圣上倒是对皇后挺痴情的,明明知道她是樗里家安排进来的,却依旧对她宠爱有加……”
宁致远嘴角勾起了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随即抬起那双纯净的眸子,无辜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哦,这些都是野史嘛!我们这些京城公子聚在一起的时候没事总是闲聊。”
“那皇后为何至今没有子嗣呢?”
“也许是圣上用了什么手段吧……这个樗里苏仗着随太上皇平定北方有功,大敛横财,操纵朝政,他的几个儿子全在一些重要的职位上,就连仅有的三个女儿也全嫁给了诸侯。”
“那太上皇呢?太上皇当年的英姿到现在还广为流传,为何现在不出手抑制丞相。”
“这,这咱也不知道啊!”林普民装作无辜地一摊手。
“也是,那阿民你刚才都说了要给我买座宅子了,可不能反悔啊!”
林普民呆了,他呆呆地看着宁致远站起来,拿上手炉,半晌才反应过来,“喂!我啥时候答应过你啊!”
宁致远回头认真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了啊!说了的!”他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
林普民气急,指着他说道:“阿远,你以后当了官肯定也是个贪官!哼!你让我买可以,那以后你就被我包了哦,以后我有事求你时,你可不能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