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杨雉早早被打发回江南西省故里,照看祖坟老屋,也在那里成了亲,妻室是昆林公的嫡孙女。前两年中了举人,没有出来做官,算是一名地方士绅了。
所以杨慎一夫妇最宠爱,也最器重的就是这幼子杨翯,一直带在身边,估计就算将来成了亲,他们两口子也还是会跟随在身边,侍候二老。只是这天聋地哑的婚配,真的好吗?万一不如意,还能离合不成?恩师也丢不了这个脸啊。
两人说着便走到了左院子,正好看到杨慎一和吕知淳站在了书房的门口,刘玄连忙站立好,整理好衣冠,双手合放在腹部,快走几步,来到杨慎一跟前,然后躬身行礼,朗声道:“学生刘玄,见过恩师。”
杨慎一轻抚着胡须,满脸的欣慰,点头道:“甚好!四郎有这番出息,我甚是欣慰,总算没有辜负刘奉国的托付。”
“师侄刘玄见过吕师叔。”刘玄又给吕知淳见了礼。他跟这位师叔交往得比较少,他前年进京时,吕知淳正在镇抚湖广南省五溪蛮作乱,去年年底才回进京。上门拜访了两次,都是心智绝高、城府深沉的人,交往得反倒没有周天霞那么亲近。
四人在书房里坐定后,寒嘘了几句,吕知淳突然提及到了杨慎一的变法革新的事情。
杨慎一只是看了吕知淳一眼,没有另说什么,把一份文卷递给了刘玄。
刘玄细细看了一遍,斟酌着说道:“恩师,你这革新变法涉及甚广,何不择一州县先试行一番,观其成果优劣,加以纠偏归正。再择大江南北、河岭东西若干不同的州县,再试行一番。”
“试行?”杨慎一默然一会,断然道,“时日太久,我难待矣。”
吕知淳双目透出精光,盯着刘玄看了好一会,转头对杨慎一道:“诚中,四郎此议却是老成持重之举,你说的时日太久,却不是问题。诚中,你现在还只是国子监祭酒,不是中书侍郎。”
杨慎一眼睛不由露出黯淡之色,长叹一声道:“确实是我太急了。十年的荒废,让我有些着魔了。”
随即又正色道:“四郎,你叩阙移宫,虽有大功,但与制有逾越之行。拖了这两三月,处分也该下来了吧。”
“恩师说得正是,学生接到宫里的传话,圣上的意思是将我‘逐出京师,任职地方’,以示惩戒。”
每一科的庶吉士,尤其是状元郎、榜眼、探花这三位,一年观政期结束,按惯例基本上是到中书或门下省任职,养望两年,待到下一科春闱来临之前,外放地方为一州堂上官。现在要被直接外放到地方去,当然是一种惩戒,而且还是不小的惩戒。
“去哪里可有眉目了吗?”杨慎一微眯着眼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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